“夫人,天寒风凉,我们回去吧。”
“嗯。”
朝歌被声音打断,从自己放空的状态里出来,收回目光,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他垂眸不语,转身间衣角勾出决绝的弧度。
红袖待他转过身来才发现他脸上明晃晃的两条泪痕,可刚刚一丝哭声也无,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尚未发现自己哭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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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街上只有寒风呼啸而过。
寂寂无声里,一条隐蔽杂乱的小巷子里突然有扣门声响起。
“谁啊,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里面的人不耐烦声音透过门传出,没一会破破旧旧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者睡眼惺忪,身上带着酒气,衣服歪斜着,一看就是急匆匆穿上出来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
来人手里提了一盏白色的纸灯笼,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什么标记或者特点,他披着个斗篷手执灯笼站在门口,兜帽宽大,遮住了来人的脸,只些微露出精致的下巴,开门的人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鬼敲门,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回神后心中怒火更胜,张口欲骂。
来人伸手露出一面令牌,借着昏暗的灯光,开门者一下子哑了声,把那些没出口的污言秽语全都压下去。
他探出头左右看了看,一脸谄媚的把人迎了进去。
“这么晚的天,大人怎么来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点不欢迎他的意思,忙加了一句话,虽然自己确实不欢迎有人大晚上来。
“您让人给小的传个消息,小的自己去您,哪里用得着劳烦大人亲自踏足贱地?”
“先进去再说。”
朝歌不明白他身为一个暗线话怎么这么多,比乌鸦还聒噪,还是在晚上,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也不是听不到,话这么多是生怕没人注意到他们吗?
“好嘞,都听大人的。”
进了屋,屋子里一股酒气,还有泔水的味道,朝歌把灯笼放在缺了角的桌子上,缺了角的桌子被一点都不重的力道碰的向另一边歪斜了一下,借着灯火,朝歌看见桌角沾着一滩呕吐物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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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者尴尬的笑了一笑,也不多作解释,只赶忙弯腰用袖子擦了擦板凳。
“大人请坐,您就叫小人二狗就好,不知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朝歌看着“弱不禁风”的板凳,深深怀疑只要自己敢坐下,它就敢散架摔他一下。
他还是没坐下,也没摘兜帽,声音沉沉:“带我出城,送我去见何固远何将军,我知道你能办到。”
“呃,不知大人见何将军有何事?”
二狗面带犹疑,出声询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东西,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行。”
朝歌用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发出“笃笃”的沉闷响声。
他见那二狗脸色似是有些不虞,又说道:“事关此次秦楚大战,此次情报送到何将军手上,你我都是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