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一把接过,一目十行的记忆。
“即便给了你药方,你也做不成药,因为其中有一味药材是我的血。一旦我死了,人亡血凝,血液就失去了功效。你若是想在我活着的时候放干我的血到体外做成药,成药时间一旦大于两年也会失去作用。”
“如此说来,这岂不是一张废方...?”
“瞧你说的,那我舍得真把你放跑啊。”沈怀信唇角微勾,捻着解药抵到流光唇边,示意流光张嘴。
流光顺从的张嘴,沈怀信将药推进去,随后递了杯茶。
“把药方给你,也省的你天天惦记着,要是像玉影一样含着解药不吃,去外面找人配置,还要熬过一个月不定期的蛊虫反噬,多受罪。”沈怀信起身,居高临下的胡噜了一把流光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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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疼不疼?”
流光听到沈怀信关切的语调,有些恍然。“这算什么,我没事。”
解药到手,玹曜禁闭,连药方都尽在掌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先回房,你背上的伤好好修养。我明日再替你请郎中看一下。”
流光点头,目送沈怀信出门。
她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打点行装,一直等到夜色深沉方才独自出府,在街边马棚买马上路。
*
五月夜风温暖,一路行至城门。
流光出示沈怀信的信物。
这是方才与沈怀信相处之时偷的他腰间玉佩。
城门守卫见玉佩,轻易便放行了。
流光松开缰绳,鞭打马背。马儿受痛,躁动的奔跑。
流光在马上静静感受晚风刮过面颊,吹乱鬓发,心在此种环境下愈发沉静。
她沿着地图上标明的官道一路行进,一直行到天光破晓。
路过下一个驿站,方才勒紧马绳停步。
她翻身下马,活动僵硬的脊背和快颠成八瓣的屁股。去驿站重新买了匹马,将这匹奔波了一整晚的马寄存在驿站休息。
顾不上睡觉,她简单就着热水吃了点馒头便重新上路。
时间紧迫。玹曜知道自己的路线,而且他追击的马一定比自己的快。自己必须拉出足够的时间。
背上的伤经过一夜颠簸更疼了。在马背上时为了减少颠簸,她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的状态。一放松下来便觉得浑身发软,昏昏欲睡。
强打起精神重新上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一个白天,她顾不上吃饭,只偶尔喝口水,不让自己在大太阳下过于缺水。
傍晚才赶到下一个驿站,她照例换马,吃干粮,重新上路,星夜兼程。
就这样行进了两夜一日,等到下一个黎明时,她才敢在驿站稍微休息一个时辰,叫老板娘一个时辰后到房间叫醒她。
不睡的时候浑身疲惫,睡完一觉醒来,周身开始酸痛,就像散了架一样,尤其是抽缰绳的胳膊和时刻紧绷着的腿。
为了避免颠簸扯到伤口,她几乎是全程站在马背上,用自己的双腿充当缓冲。
即便如此,此刻流光依然感觉自己背部的伤有所加重。她用帕子沾上药油,披到背上,给后背擦药,实在够不到的地方就用帕子甩,简单处理之后接着上路。
接下来的日子,流光白天全天行进,晚上只歇两到三个时辰,一天换一次马,只用了八天时间便抵达了若水。
*
到若水后,流光的心终于安定。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一个偏僻隐蔽的客栈睡了整整一天,从早到晚,从晚再到早。
睡醒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流光准备去附近的医馆打听打听蛊师的下落。
京城此时已远在天边,流光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与自由,哪怕肉体客观上十分疲累但她心中却并不觉得这是负担。
*
如流光所想,她走后,京城王府确实平地生惊雷。
沈怀信发了一通前所未有的脾气,看守她的那一批侍卫全部被打回去重新训练。
玹曜第一时间带人快马赶往若水必经之地的官道。
春兴也被沈怀信说服,亲自出马去若水。
他自己每日有早朝,分身乏术,只能委派他人。这也正是在流光的计算之内。
混乱,离散的王府恰恰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此时,有一双紧盯着王府的眼睛,抓住了时机,打算酝酿一场惊天动地的行动。
四日时间。春兴因为昼夜不停的赶路晕倒在一户驿站旁边,被人救走。
玹曜一直苦守官道而无果,终于决定在第八天进入若水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