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儿,他就会回来。
身下的羊皮褥子发挥作用,让他的手脚都不再冰冷。
而挽然却想着是因着姜翎的缘故。
她总是如此的。
在他眼里,纯粹又温柔。
如今他更是深谙她的威力,哪怕见不到她,只是感受到她的关心,就让他周身温暖如春。
过几日给她写一封信吧,他想。
一夜好眠,晨起梳洗后,挽然便带着阿水去了舞坊。
机缘巧合下舞坊坊主瞧见了他跳舞,十分欣赏。北地少男舞姬,像挽然这种舞技精湛的更是少。坊主真心实意想要他留在舞坊,开出的酬劳价格不菲。
挽然却只是摇头。
如今好不容易不再身陷囹圄,他不愿再被任何事物绊住脚步,他最爱的舞曲也不行。
坊主虽然失望却也没有为难他,挽然便说可以为舞坊跳舞三日,也算答谢坊主的欣赏之意,坊主自然喜不自胜。
正是年节,寻乐的人多,挽然的舞姿受到许多人的喜爱。
回家的路上阿水兴高采烈的说个不停,夸他,也描述那些百姓对他欢呼称赞的场面。
挽然含笑听着,任他说个痛快才回屋歇息。
烛灯下,展开信纸,提笔写来。
“......坊主人善可亲,想要我留下,我为舞坊舞三曲,以此报答此缘。城中百姓很是喜欢我的舞,欢欣鼓舞的模样,让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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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触暂停,挽然垂眸念着,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其实他每隔几日都会写一封信,但也只是写,并不寄出。
她在京城,身为郡主,又是公侯夫人,有孩子照顾,很是忙碌,他不会太过叨扰。
写了,就当作是分享与她便罢了。
而今日这封信却是要寄出给她的,他不免再三斟酌。
修长手指轻拿毛笔,如阿水所说,挽然天生丽质,冬日里养一养便又白皙依旧,这双手也如先前那般清隽秀雅,似玉做的竹节。
长睫洒下阴影,墨发披散着,手拿毛笔,笔尾不自觉轻轻触了触眉心,是在犹豫。
最终,“不必回信”几个字还是没有落在纸上。
若是上天垂怜,便给他回一封信吧,寥寥数语也可,以此来慰藉隐隐的思念,权当是年节的愿望吧。
第二日,给姜翎和何大夫的书信寄出,挽然望着飞雪出神,原本要离开这里去往别地的计划暂时搁置。
“再多留几日吧。”他说,“大雪封山,路不好走。”
雪停的第四日,他正用着早膳,阿水冻得耳朵通红跑进来,嘿嘿笑着从怀里捧出一封信:“小姐和何大夫的回信。”
淡然无波的眸子忽然泛起一抹涟漪,眼睫轻颤,挽然不知道他已经露出来了浅浅笑意。
“想来你在北地过得不错,否则已经半年过去,怎么才想起给我们写信呢?”
才看了这开头的第一句,挽然便扬起了嘴角。
“没想到你这双玉似的手还会扎伞,想来受了不少苦吧?虽然北地暑气稍减,但枯坐一天也是难捱,但你若喜欢,我也不再多说,本想寄些手膏冻疮膏给你,却怕你不收,再三年不写一封信,倒是连银票也不敢塞了。若是手伤,还是要买些药膏来抹。”
姜翎应该是想着挽然不会自觉去买手膏一类的,才会啰嗦这许多。
挽然抿唇,看着信纸,耳尖悄然红了。
他自觉买了,还是在夏日时便买了且认真抹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