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见,墨怀臻在听到她这话时唇角一顿欲言又止,然后又抿了回去。
木阅微并不想回屋睡觉,耿耿忧惧压在心头必然导致辗转反侧的失眠之夜,并且在重叠的黑暗中忧惧会被放大无数倍。眼下厅堂中炉火与烛火散发出的橘色光芒是她舍不开的慰藉。
她眼巴巴望着墨怀臻:“殿下,你也别睡了,我们围炉夜话好不好。”
墨怀臻似乎早有预料,很优雅地在她对面的软垫上席地跪坐:“微微,我意亦如此!”方才二人在门廊风口站了许久,进来后他直接着木阅微来到炉火跟前的矮桌边。木阅微顺势盘腿坐在一个软垫上。现在二人隔桌相对凝望,炉火的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跃。
木阅微看他的眼神带着一抹沉思、失悔和疼痛:“墨怀臻,我刚刚在门口那边胡思乱想的时候,想起来我都还没怎么真正了解你。”她对墨怀臻心性和智识的判断源自过去几年读过的他写下的文章旧稿,情动中理性的部分尽从纸上得来。在苏家秋菊宴第一次看见墨怀臻被他的颜值和气质心折,然后被墨予珩当时搞出的剧情顺水推舟地推到他身边,情动中感性的部分十之八九都在让恋爱脑横行卿卿我我小打小闹。
可能今天晦暝传递的黑色消息太过突如其来,之前在她那里很广阔的时间转换成只争朝夕的迫切,她突然意识到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去认真关心过去数年墨怀臻经历过什么。那么长一段糟糕的岁月他是怎么时时刻刻挨过来的。那些细节。这个秋天情爱太过鲜甜她耽溺眼前,唯独没有关心这个人。在现实这个层面。她头脑中存有的莫姨娘的资料可能都比墨怀臻多些。
木阅微歉疚而痛惜:这是热恋期情爱的盲点还是她心太大。
墨怀臻似乎意外了一下,然后认真看她,眼眸中一抹犀利的思索:“微微,你终于想要知道我的过去了。”
木阅微蹙眉:“你好像一直在等我问起?”
“是的。你在苏家中毒那天晚上,我陪在你身旁,我以为你那时就会追根究底。”
这下木阅微纳闷了:“你为甚么希望我问。”其实她更诧异的是墨怀臻想她问关于什么,似乎和她正在惦记的不是一回事。
墨怀臻看上去有些忧虑:“因为我很不安,我……怕你在意。但又想亲口告诉你让你多了解我,我是说多了解我的心一些。”
这下木阅微真不懂了,瑾王殿下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却听那位殿下小心翼翼道:“微微,我告诉过你,我之前有过两个王妃。你没有仔细问过。”
瑾王的牛头果然对不上她的马嘴。木阅微对于打探另一半前任这种事素来处于心理上的纠结状态,既认为自己多少应该了解一些又认为应该尊重彼此的过往留下空间,既想知道墨怀臻曾经怎样爱过一个人又害怕知道后自己犯酸。所以上次墨怀臻提了一句她没接下文。何况她自身还有一段疑点重重的过去。
但是……既然……墨怀臻……自己……又提起,木阅微立刻正襟危坐话里有话:“殿下,不对现任的前任追根究底是一个人的修养和礼貌。过分关心情人曾经对别的菇凉动过怎样的心似乎有些无端找虐。”
墨怀臻一下抓着重点:“微微,你怕我对别人动过的心让你受伤?”
木阅微点头:“只要对情有专一的高要求就一定会为情变而受伤。甚至会引起嫉妒。但我是个内心骄傲的菇凉,我不想嫉妒其他菇凉。”
“微微,上一次在隐花居我对你提起过我曾经有两位王妃,我没想隐瞒你,当时只要你问,我就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令他意外的是彼时木阅微点到为止一句也没多问,这让墨怀臻多少有些失落。人都会对在意的事情追根究底,但木阅微看上去仿佛没有这根筋。同时人内心会有些秘密有些艰辛无法对外人言说,他遇见了那个想要言说的人,她却似乎无意于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阅微嘿嘿笑:“殿下,我对你的专一要求从我们决定在一起那刻起。不是说你不能有过往。”毕竟预见墨怀臻时他都27岁了,这个年龄以他的身份如果一点情感经历都没有那也挺造孽,木阅微会怀疑有没有爱的感知能力。守身如玉这种事不是她一个现代灵魂衡量男性的标准。罗切斯特先生不也有不堪的过去吗!不过她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