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臻给她掖掖被子:“那也得看溆王妃的心在哪啊,当初她是一心钟情溆王。皇兄就算横刀夺爱也只徒添她的痛苦。”
木阅微冷哼一声:“人就不能只谈一次恋爱,生而为人都是懵懂混沌,然后摸石头过河步步探索的,加上当时环境的制约,要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一个过程。知道自己的真爱是什么也需要一个过程。当然有人幸运一次中标,但大多数人需要机会。溆王妃若是自由的,她未必会在溆王这棵愚蠢的歪树上吊死。当她看破溆王的薄情懦弱,说不定就会看到其它长得不错的树,比如宸文帝!”
墨怀臻微笑看她:“微微,你这么认为就好!”
木阅微诧异看墨怀臻一眼,不知他为何如此干脆肯定,却见墨怀臻有些忐忑望着她:“微微,我有过两个王妃!”
木阅微不顾左臂针灸后微痛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同时有?”
墨怀臻看她虎视眈眈,又看一眼狠狠揪住自己胸前衣裳的粉拳,眼底浮上一抹笑意和无奈:“不是,微微,陛下赐给我一个王妃,没多久死了,后来他又赐给我一个!”
木阅微放开他,似笑非笑:“你命数克妻!”
望着墨怀臻难得忐忑的眼睛,她道:“墨怀臻,我知道你有过王妃这回事,可是刚才都没想起来,这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并不了解我,你今日才认识我,我不适合这个男子没事就三妻四妾的世界,我没打算过在这个世界和谁一起白首偕老。”她看了墨怀臻一眼:“我原本的打算是,在做完我该做的事情之后,让国公府表小姐红颜薄命英年早逝的!”
墨怀臻认真看她:“微微,现在依然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忌太多。我想说的只是,如果你的经历成为你的负担,你可以把他卸下一些给我,我应该对其负责。”
木阅微不解看他:“为什么?”
墨怀臻道:“当初是我让护国公大人和云衍在木夫人死后对隐花居不要过分照顾的,只留下苏嬷嬷和远岫也是我建议云衍的,当年我目光短浅,轻下结论断人有误,不知你心思聪慧有自己的担当,以为一世安平就是对你好,结果反而束缚了你甚至害了你。”
原来如此。
木阅微揉鼻子:“你没判断错误!”她不是人性突然就爆发了,而是魂穿了,以前身的性情,平淡一阵子推掉与奕王的婚约然后择良人另嫁确实是保得平安无虞的路子,即使墨怀臻不这么插手,云衍也会如此。
墨怀臻诧异看她,木阅微道:“我说了,人要不断经历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男人也一样,命数也一样。”
完了又目光炯炯盯着墨怀臻:“你不要以为聊这些有啊没啊的,就可以含糊其辞我问云衍的问题!”
墨怀臻深静看她:“微微,我不会含糊其辞你任何问题,特别是这一个。这也是我留下来的原因。我没想到你和墨潋瞳竟然都会好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曾困扰过我好多年,我当年不解皇兄为什么要让政道和他南辕北辙的墨怀雍继位,临终一道遗旨将我发落边疆,一手毁掉我们多年的革新心血。可是刚才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木阅微看着他。
墨怀臻看了漆黑的窗外良久,才缓缓道:“皇兄当时命数已定无力回天,微微,你的父亲木大学士还有那个刺客,他们配合着皇兄,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我们当时的心血火种埋藏起来,把机会留给了我,让我以后有机会让其重新燃烧。十年前皇宫的那桩刺帝血案,其实是他们两人一手谋划的。”
木阅微震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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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宸文帝墨怀禹、瑾王墨怀臻和紫薇阁大学士木赟在大宸国进行了一次自上而下的深彻革新以强国,就在他们的新政略有成效的时候,宸文帝却莫名被刺深宫,那一晚木大学士恰与陛下谈论国政,为护驾以身挡刀,但终究没改变那个贤明帝王的命数,自己亦殒命皇宫!当然那个刺客也没逃脱。
这当然是一场阴谋,虽然它很快被湮没,木阅微甚至怀疑过那个刺客就是现在皇帝墨怀雍的手笔,因为当时的事件转换太快太突然,不由人不疑心。
可是现在墨怀臻告诉她:那是宸文帝与木赟二人的手笔,他们串通那个刺客置自己于死地。
木阅微看着墨怀臻:“为什么?”
墨怀臻很久才道:“因为那时皇兄命数已定,无力回天,别人也布置下牢不可破的阴谋之网静待他身死,为了反客为主,他们谋划了那场深宫血案,取得一些主动权。”
木阅微灵光一闪,立刻想起墨怀臻方才是在雪医药叉提及忘忧露时神情大变的,顿时了悟大半浑身雪冷:“先帝当时身染忘忧露并且已过满月。”
墨怀臻很久才说话:“在皇兄驾崩前两月,突然精神奇好,并且隔三差五拉我和木大学时饮酒小酌。当时我年轻气盛没有多少心机,加上那段时日刚好是我们的新政三四年后渐有成效的时候,我觉得是他心怀宽慰所以如此,没往心间去。那时我太年轻,好高骛远,心思稍微缜密点可能就不致如此!”
他声音极低极沉,木阅微不知道说什么,这比云妩之死带给云衍的冲击更大更凶猛,怪不得墨怀臻方才如此激烈反应。她只能握住那只带着薄茧的手由衷道:“墨怀臻,这不怪你!”忘忧露本来就极难察觉,人家还用对了时机,三四年的辛苦努力换来可喜成果,人的状态佳好再正常不过。
“我想后来木大学士应该发现了端倪。因为那时皇兄对雪族采用宽仁政策,雪族与大宸国来往密切,木大学士与雪族南宫家族素来交好,且那时他心思比我缜密冷静,学识广博,后来应该看出皇兄的异样。在得知皇兄遭人毒手且为之已晚的时候,他们应该开始瞒着我暗暗密谋一切。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子的,只是在方才得知皇兄那时已身染忘忧露后,才猛悟那桩深宫血案是他们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在几乎绝境的情况下,皇兄主动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大学士也赔上自己的命,最大限度打乱幕后黑手的阵脚,也尽可能地保住我。”
木阅微不说话。既然忘忧露都被成功用在宸文帝身上,那么背后之人的后手肯定不软,他们布好坚密之局,就等着宸文帝身死,然后他们就会黑云压城一般开始反扑。仅凭那时十七岁的瑾王和靠着皇帝支持大刀阔斧革新的木赟,他们是无法挡住的。宸文帝与木赟料知这一切,然后他们采取主动。
忘忧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