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担忧问:“解毒会很麻烦吗?”
药叉看他一眼,又看墨怀臻一眼,终于脸色沉重闪过不忍之色:“不麻烦,可是……会受点苦头。”
墨怀臻猛然抬头:“什么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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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医顿了一刻,面色难得认真起来,又看了一眼面色稍微好转,睫毛似在闪烁的木阅微,才道:“锥骨之痛!”
什么?在场的男子齐齐变色,连素来刁邪的滟世子墨潋瞳也是倾颜一凛,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躺着的木阅微。
墨怀臻眼神里难得带了哀肯之色:“先生,还……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药叉老头又吹胡子瞪眼:“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折腾?行针之人也是不轻松的。倒是有其它办法,把她这臂膀砍了你愿意吗?”
云衍声音带点抖意:“可是……先生,为何非要如此?”
药叉先生难得耐性:“她今日沾惹的子夜眠倒不碍大事,刚沾上就受销魂散牵引发作,也不知道哪个懂点道的给塞了个帕子阻隔了毒力继续,我用针灸就可以清除。难得是那销魂散,从手指入侵盘桓胳臂半月有余,肝脏离得远倒还好,加上半月前她肝脏似乎受了某种重击吐出当头毒血,所以沾惹很轻,数日药剂下去就没事了。难得就是这首当其冲的右臂,我必须以银针锥骨探髓以察毒况,然后才能对症下药,不然遗患无穷!”
锥骨探髓?华之琅一听就觉得浑身发寒,呼吸着的空气似乎都带了凉气,看了其他人一眼,人人都是一脸忧惧不忍。瑾王墨怀臻的脸则微微发白,像是突然冻住了。
屋里沉寂一片。
“也就是说,你这个破老头要在我的手臂上用你那银家伙钻个窟窿?”清雅凛冽的声音突然传来,几人齐齐抬头一看,木阅微不知何时醒来坐起,眼眸冷光汹汹看着说话的药叉先生。
“阅微……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云衍语气有些艰涩,不知道怎么和木阅微说,不过显然她已经知道了,云衍略松一口气然后更加沉重!
木阅微眸光犀利看了一圈人:“从你们几个商量着给我骨头钻个窟窿开始,我吓醒了!”
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不知说什么。总不能劝着木阅微不治了吧,宽慰她也无济于事,怎么宽慰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且一想起木阅微将经受什么,谁也不愿多嘴说什么。
墨怀臻就坐在她床边跟前,仅能低声一句:“微微!”
木阅微下意识看他一眼,凶狠坚硬的眼神在他痛惜无奈的深深眸色里慢慢软下去。木阅微叹口气:“没事,我受得了!”
然后她一眼留心到显然松了一口气的雪医药叉,猛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你……你趁我睡着还和他们胡说八道了什么?”
三年前她和墨潋瞳在雪谷初识雪医药叉,后一年又身负重伤再次搅扰他,这雪医和墨潋瞳都知道他有个少年模样,不过雪医后来知道那少年是月寰微,墨潋瞳恰恰相反不久前知道她是木小姐。俩人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然这雪医把脉后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他没惊吓之下乱说话吧!
那怪老头立马举双手保证:“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就说了你和这身携奇香的坏小子去我那里捣乱,我没说你和月寰微两个人的秘密。”
木阅微真想一个榔头敲倒这惹事的怪老头,不过后来听到“你和月寰微两个人”就放心了些,看来这老头还不笨,后果没自己预料的糟糕。
木阅微目光突然停在华之琅身上:“你怎么满身血迹?”又看了一眼药叉先生:“你也是?”然后旋即眸色一缩,跳下床扑到华之琅面前揪住他:“莫洛呢,莫洛怎么不在,她人呢?你们遇到有人阻击了?莫洛为何没回来?”
华之琅难得没跳脚,认真看着她惊惶的表情,耐心道:“木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的确受到阻拦了,在回来的路上有人想要阻杀雪医先生。因为时间来不及,莫洛让我带人先走,她在后面拦截。你放心,那些人压根不是莫洛的对手,她也闷了好久想要活动活动筋骨顽耍顽耍,我就随她去了!而且我一入瑶京就发了信号出去,已经有人去援助她了,她很快就回来!”
“哦,”木阅微后退三两步,望着门外自语道,“是的,这瑶京除了曾经的将离,没有人是她对手。”
华之琅张大嘴巴看了墨怀臻一眼,惊喜兼惊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将离果然没死,可是这木小姐竟然知道将离,看来月寰微竟然什么都未隐瞒她!然而这个讯息似乎并没有让墨怀臻惊诧多少,这个华之琅觉得有些怪异。
其他人这才发现华之琅素来雪白的衣衫上竟然沾惹了不少血迹,因为他一进来大家关注点都在木阅微中毒这件事上,竟然谁也没留心二人衣裳。这几个人脑子随便一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底都闪过深思。
木阅微看了一眼药叉:“你呢,可还好?”
那怪老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客气关心,不禁有些受宠若惊,面上却骄傲任性:“我没事,又不是没身手,也不是没轻功!”木阅微沉吟:“望瀑庐不能回了,暂时也不能瞎走动,罢了,完了我再想你该去哪儿!如果你没事,那就先解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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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干脆,原以为她一个小姐会因为惊惧折腾半天呢?墨怀臻倒是没诧异,木阅微不是面对恐惧拖泥带水的人,延迟也减轻不了什么?不如早日面对!
雪医药叉结结巴巴:“现在?”
木阅微目光一闪:“现在不行?你有问题?”
雪医连忙连点:“当然行,当然行,越快越好!”
木阅微低头沉吟:“那就尽快,不要让莫洛回来看到,也别让远岫和苏嬷嬷知道。”
云衍等人这才知道她这么干脆是不想让身边其它人看到她经受折磨,人人面上一片了悟恻然。那药叉见此状难得好声气道:“你们也不用这幅样子,她已经是我经手的中过此毒之人最幸运的了,毒从手指进入,在胳臂刺骨扎针。那些被人在吃食上下毒的才真正死去活来痛不欲生,老头子要以银针在他们肝脏和胸骨……”
他的话被木阅微一个凶狠眼神堵在喉咙。
木阅微抬头正要开口让其他人出去外面,却旋即瞳孔一缩,震悚望着门的方向:那里一颗冷光微闪的流星正在迅疾又寂静地悄然划来,直取面朝里背朝门站着的华之琅后心。流星无声而极速,仅在木阅微惊诧一刻的功夫已经直逼华之琅咫尺之遥……
墨怀臻和云衍也看到了,然暗器已如此逼近他们救亦不及喊亦不及。墨潋瞳手疾眼快,撂出去的芙蓉凋却在那杀机寂静的冷芒后面无能为力划出一道空空的弧线,最终轻微一声深嵌在对面桌案上!
华之琅浑然不觉!
然后惊愕的他们看见眼前一道影子闪过,一身白衣的华之琅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