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要杀,便直接杀了,何须弯弯绕绕。”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有点耐性,在听你说废话。”
通身显露的威压,令风陵剑派的人战栗了一下。
“李门主,”风珏向李相夷求助,“笛盟主和金鸳盟要坏江湖规矩,向我派动手。”
“老夫相信你,绝不会坐视不理,更不会有失公正。”
“自然不会。”李相夷抬眼看他,音色沉沉。
“无论是哪一个门派。”
他顿了下说,“角圣女抓的谁炼毒,四顾门早与朝廷对过账,确为地方衙门流失的死刑犯,且均系十恶不赦之徒。”
“此事四顾门和金鸳盟会决策处理,就不劳风掌门费心了。”
风珏哑口。
角丽谯则白了李相夷一眼,大意是“你有什么资格处理我。”
然被小笛飞声瞪回去了,没有往下放肆。
李相夷继续说,“我看此案的首要问题,便是杀害苏兄等人的凶手不详。”
“风掌门既说是金鸳盟所为,又请我们来此,可有十足的证据?”
话题被拖回去,风珏再度语塞。
良久后,方把矛头对准金鸳盟,“说到证据,不知笛盟主和角圣女,可拿得出来证明自己的不是?”
小笛飞声和角丽谯,皆现出种“你也配叫我拿证据”的表情,而不是什么行得正坐得端的清高之态。
那表情一言未出,却传达了千言万语,叫风珏都虚了一瞬。
南宫弦月此时,拍了下手开口。
“既然双方都拿不出证据,那便只能去找证据了。”
“没意见吧?”
他左看下风陵剑派,商榷中带着警告。
右看下小笛飞声,是种高傲的陈述语气,“给个面子”。
话至此处,双方也不好不同意。
风珏点了头,小笛飞声颔首。
李莲花也跟着点点脑袋,点完,上前一步插话道。
“在下听了这许久,有一个问题,不知可否问问风掌门?”
这声音突如其来,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他,及旁边的方多病和笛飞声。
八柳侠探闻名已久,风陵剑派大多数人都认得。
其实一开始,他们便注意到了。
心中还疑惑,这三人为何会来。
但来都来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直到此刻,风珏的心莫名悬了一下。
江湖流传,八柳侠探专断疑难杂案,心思敏锐自不必多说。
他咽了口唾沫,“李神医想要问什么?”
李莲花挠挠太阳穴,惶惑不解的样子。
眼底深处,却泛着些许从容的微笑。
“我这不大明白,风掌门为何会认定,自己的徒儿一定死了呢?”
“……老夫何时说过?”风珏试探。
方多病帮他回忆,“前不久,风大小姐问她师兄何在。”
“风掌门不是接了句,自己徒儿的尸身何在吗。”
他一抬下巴,环视在场的人。
“大家都听到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确有其事的神情。
“这人销声匿迹了,又不代表一定死了。”笛飞声抱刀瞟向风珏,掀唇补充。
众人咂摸出些味来。
且不说对苏景用情至深的风小栗,会怀疑角丽谯藏了苏景,而没有杀他。
就是个正常人,也会考虑到这种可能。
然风珏脱口而出,是自己大徒弟的尸身。
不就隐隐说明着,他清楚苏景已经死了吗?
众人的目光,聚焦到风珏身上。
就连他亲生女儿风小栗,都在讨一个答案。
风珏心弦微乱,镇定了俄顷,方解释道。
“我派提亲队伍二十三人,二十二人已中毒身亡。”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我那爱徒……”他哽咽了一下,“亦遭了毒手。”
李莲花又点点头,“你这么说,是挺合情合理的。”
此话说着是认同,不知为何,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风小栗感觉夹着丝搬弄是非的意思,为父出头道。
“本就合乎情理。”
她相信她的父亲,只要父亲说了不是。
甚至,心头为产生过的那丁点怀疑,而感到羞愧。
她后面的一字一句,都在弥补那份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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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对我师兄关爱有加,寄予厚望,如今失了爱徒,心下悲恸不绝。”
“李神医非但不聊表同情,还出言质疑,到底是何居心?”
李莲花半抬了下手,“我呢——”
他刚说两个字,方多病已呛回去了。
“他不过是提个疑问,你作此质疑,又是何居心?”
笛飞声跟着呛,“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如问问你父亲,是不是猫哭耗子。”
想他们那个时空,苏景虽未因向角丽谯提亲而身死。
但曾因行义,阴差阳错丢了风陵剑派的脸面。
风珏为维护脸面,将其逐出了师门。
若论关爱有加,江湖上还是颇具微词的。
风小栗听不得这等微词,气结道。
“你们——”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李莲花忙看眼李相夷,低咳一声。
后者意会,扬声拽正话题。
“有劳风掌门,领我们去遇害弟子处查证。”
蓄力为自己辩解的风珏,闻言偏向他,慢半拍应。
“这……随老夫来。”
于是,现场只余了两方手下对阵而立。
李相夷六人和角丽谯,随风氏父女,及风氏的几位主事,往提亲队伍的停尸房去。
刚走没几步,风小栗不满道。
“什么时候凶犯也可以查案了。”
角丽谯朝她一挑眼尾,“我这凶犯尚且存疑,不像某些人,就是凶犯。”
风小栗碰壁,把距离拉得远远的。
其父跳开凶犯这个词,稍委婉道。
“老夫记得,处理江湖事的是四顾门,不是金鸳盟吧。”
小笛飞声讥讽回话,“风掌门别的不行,忘性倒是数一数二。”
李相夷适时客观说明,“当初四顾门与金鸳盟签署的协定,乃合作协定。”
“凡涉及金鸳盟的案件,查办过程中,对方应有人在场协作或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