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惨叫迭起。
玄铁链陡然炸开,碎铁迸溅,弹飞了好几个人。
一小截蹦向邱煦,他猛地闪退进屋内。
惊骇道,“你们竟敢强运内力,就不怕毒发身亡吗?”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李相夷抬起见手青般的手,利落擦了把嘴角涌出的血。
“你今天,必须死。”
小笛飞声布满暗红血丝的眼睛,鹰隼般盯着邱煦。
不强运内力,也别无他法。
真被邱煦带走的话,后续只会更加麻烦。
一来时间一长,毒素侵入势必更深,到时候想强运内力,怕是也有心无力。
二来敌方有他们在手,自己人行事办事,绝对会深受制约。
三来,他们也不愿,让李莲花他们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不如趁毒素刚发作时搏一把,兴许还能抢占转圜之机。
尽管会促进血流涌动,令毒素疯狂蔓延。
但在蔓延的时间内,杀一人,足够了。
所幸,他们的船虽已撤远,但仍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
等船过来,军医想必能从阎王那里抢抢性命。
咻砰——
李相夷立马放了颗信号弹,让船队返航。
随即,他抖袖出剑。
刎颈纵力一扫,荡开了砍来的,近在咫尺的重重刀锋。
“你竟还有剑!”
邱煦双目圆睁。
毫秒之后,他视线一转。
见一柄软刀,疾闪之下染了大把大把的血光。
血从他的瞳孔滴落,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
“你竟也还有刀!”
“两把,”李相夷婆娑步一展,长驱向邱煦刺去,“不好意思了。”
邱煦横过少师一抵,与他交上了手。
铮铮铮,少师刚猛无锋,刎颈柔中藏劲。
李相夷的两把剑,就这样打了起来。
“真是稀奇……”
他都没想过,自己的剑,还能跟自己的剑干上。
甲板上,小笛飞声行云流水地使着软刀,绞杀开一批又一批镜天宗众徒。
莹莹蓝光翕忽来去,比平日里少了几分硬气,添了几分飘逸。
蓝衣行动于刀剑光影中,与之相映成辉。
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后,他额角蓦地下了冷汗。
体内的筋脉进一步枯槁,真气却在强力的运转下,若决堤之河,暴涨又暴涨。
一样在衰亡,一样在膨胀。
他的筋脉,几欲寸断。
小笛飞声难受得厉害,却咬牙闷声不吭,更不愿动作凝滞半分。
好在,他们的船,除了载着姑娘们的那艘,都靠了过来。
他们的负担,也能减轻了些。
李相夷那边,都不必再顾及围攻而来的虾兵蟹将,而能够一心一意,追着邱煦砍了。
邱煦哐地被贯在地上,砸穿了地板,掉到下一层屋子。
稀里哗啦,下头存的酒坛,碎了一地。
他倒在碎陶片和酒水里,口吐鲜血,脊背酸痛。
“好个李相夷……”
他心中愤愤。
本以为对方中了剧毒,自己卓尔不群的功夫,多少能捞上些好处。
没想到,那被毒药降了七成的功力,还是如此难以抵挡。
他双目突地一凝,李相夷从头顶的窟窿,撵了下来。
锋芒烈烈的蓝光,直劈他脑袋。
他迅即翻身滚开,并薅过两坛酒,运掌送出去。
李相夷横剑一砍,压根没被撞到。
酒水在剑上一冲,裹挟着血水淋向地面。
剑上的蓝光,清透了不少。
连劈带砍,又是你来我往的几招后,邱煦狼狈不堪。
摔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
而刎颈迅猛一剑袭来,瞬息间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他当机立断,用少师破开墙板。
上面那间屋子,正好与甲板同一水平。
下面是封闭的船舱,只有破开,才能逃出去。
光线照亮晦暗的船舱,他据光溜到了船舷上,运着轻功在上面倾斜狂奔。
李相夷二话不说,提剑追上。
他们的距离,逆天了只有一艘船长。
加上婆娑步蹑风逐影,世上除了李莲花,有谁能跑得过他。
没一会,邱煦后背就受了一剑,血流如注。
他翻身跃上屋顶,李相夷白衣一飞,也跃了上去。
同时,剑气荡出,切断了邱煦的腿部筋脉。
后者双腿一软,跌在屋顶上,顺着坡度滚筒一样往下滚。
好悬洞穿瓦片,抠住下面的梁木。
刚抠稳,李相夷的剑锋便临风而至。
他仰面朝天,横过少师一抵。
明明是胜无可胜,却生生抵住了。
李相夷半跪着,控制着力道,能桎梏住人,又不至于让人立马死了。
“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