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偏僻得近乎被世界遗忘的小镇,狂风卷着沙砾,拍打着街边摇摇欲坠的屋舍。
镇郊的角落里,有间低矮昏暗的房间,墙面斑驳,水渍、霉斑肆意蔓延。
昏黄的灯光在屋内晃悠,竭力驱散着浓稠的黑暗,却只是徒劳。
豹哥瘫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质椅上,身形松垮,全然没了昔日的霸气。
他指间夹着根皱巴巴的烂烟,火星明明灭灭,烟灰颤颤巍巍地耷拉着,积了长长的一条,好似随时都会坠落。
许久,指尖猛地传来热痛,他一个激灵,这才从混沌中回过神来。
就在几天前,他还是街头一霸,跺跺脚地面都要颤三颤。
走在街上,小弟簇拥,威风八面,只手遮天、呼风唤雨。
可眼下,树倒猢狲散,往昔的风光不再,沦为了无人问津的普通人。
兜里没了厚实的票子,耳边没了阿谀奉承,落差感如汹涌潮水,将他的自尊心拍打得千疮百孔,满心只剩说不出的憋屈与落寞。
“咚咚咚!”
突兀又轻柔的敲门声,打破屋内死寂。
豹哥身子一僵,警惕地看向门口,浑浊的眸底闪过一丝光亮,转瞬又被猜忌替代。
他摁灭烟头,手悄然摸向椅背下方——那里藏着把防身的短刀。
沙哑着嗓子问道:
“谁?”
声音竭力维持凶狠,却藏不住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