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这小家伙提议非常正确。
这包括被瞪了一眼的孙勤。
因为这非常合理,这种好东西,任谁不珍惜?
这就好像被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兰亭集序,传闻这甚至被唐太宗带进了棺材里。
这种宝物虽然是人写纸录的东西,可谁会不认为它不可贵?
王羲之的字,千年也未曾有可与之比肩者,而兰亭帖,又是其书法精华所凝聚之瑰宝。
连帝王见着了,也为其心动,死了也不肯撒手,连留给儿子都舍不得。
而这初见衣显然也是类似的东西,虽然级别够不上千年只一件的兰亭帖,可也弥足珍贵。
别说这小家伙瞻前顾后,不放心他们给穿得坏了,就是给他们自己,他们都要担忧,叫一阵风吹落了上面的皮毛。
所以时刻有人看顾,是必不可少的事情,没被借出来的时候,由他们家人看顾,被借出来之后就要由比较受信任,公信力比较好的人看顾。
万万不敢学主家派个丫鬟就去打理,这是人家家里的物件,自然想如何侍弄就如何侍弄,可他们这些人不成。
本来主打的就是一个借字,在一个不好被家中下人损了些许,怕是把下人打死都赔罪不起。
所以几人犹豫了许久,林潮生便道“我等几人,怕也选不出来这等,能够看顾好衣裳,又可以保证心性之人,也不论旁人,我即便来借用,也不特意借到家中存放,只是你家侍女,童子辛苦些,要亲自送来,当然,马车马夫之类,自然我来准备。”
陆斌作出一个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复而又露出极为自信的模样“我家侍女芸娘,香儿都是细心之人,自不必叫诸位书生哥哥多操心。”
周济见着了这一幕不由为之莞尔,这副掩饰不了自己心思的模样,也不叫人反感。
就像是自己年幼之时一样,虽然家里人都夸赞自己打小就是个心眼多的,但任谁没个轻易将想法显露于人前的时候呢?
“还有什么要求,你直说便是。”
“这第三条,也不是旁的事情,就是要遵守规矩,而且还有诸位书生哥哥要求后来的读书人,无论尊卑,都得遵守规矩,上榜的诸位兄长还有帮着我一起约束以后上榜的人。”
“什么规矩?”
"一来只有能够上宝衣阁之人才能借宝衣的规矩,二来就是轮换的规矩,我家宝衣局门处填对联的牌子,这回以对子展露才学的主意是我出的,而我家每一旬都要轮换一次题目,诗,文,词,赋都有可能拿来作题目,今日恰好是最后一日,所以今日榜单便出来了,而到了明日换新题目,也是一旬最后一日出榜单,照例还是前六名的上榜之人可以入阁楼中观赏宝衣,第一名可以在今年之内随便上阁楼之中来,其他五名则只有一个月内可随意上宝衣阁,再余者只能是逢每月日晴,晒衣祛阴潮时,费银钱才能买得驻足远观的名额。"
名列最末的孙勤当即就有些不满“这不是戏耍人玩吗?谁能保证自己次次都能上榜?”
陆斌当即露出一副苦瓜脸的模样,一腔歉意的朝着孙勤便道“可这是我兄长定的规矩,我也不敢违背,兄长说他只有与不断更替题目,才能与更多饱学之士对谈,才能让学识得到长进,从而真正做到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所以只有学问越高,才能叫我兄长欢喜,这次对子题,我兄长都有些不满,认为这种小孩子般的游戏不能让一个人真正的才学显露,可我又只会一些这个,兄长他又得侍奉先生,没有时间,不出这种对子题,我又该出什么题目呢?”
陆斌说着,展现出一副抱怨的碎碎念模样,直叫所有书生都说不来话。
也说不出别的话,因为这个规矩非常符合文人的口味,自古以来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状元郎尚且要比个高下,何况谁也不服谁的文人们呢?
又加之,这次题目你占高位,下回题目我未必不能压你一头,各人所学所会皆有精深粗浅处,说不定下回题目恰好能戳我软处,我凭啥服你一直比我高一个头?
所谓文人相轻,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