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一个年纪不大的摩拉维亚士兵忽然举起了手,“将军,我是13岁结的婚。”
“闭嘴,我记得你,德米特里。”罗贝尔笑骂道,“三年前,你也是这么吹的牛,三年过去了,你还在用那该死的右手解决生理需求,还敢整天吹牛,准备和你的右手过一辈子去吧,蠢货。”
“哈哈哈哈哈!”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罗贝尔的亲卫队是“威尼西亚”团中最早组建的连队,士兵原本多是摩拉维亚人。摩拉维亚战争结束后,论功行赏,不少摩拉维亚人都选择领一片依山傍水的良田退役,让奥地利人后来者居上,成了军中的主流。
笑毕,罗贝尔收敛笑意:“我刚才说到哪了?哦对,欲望。
欲望就是这样,它像山体滑坡,又像决堤洪水。生活被一个个目标驱动着,就是痛苦和焦虑的源泉。就算达到了其中一个目标,所获得的快乐却是十分短暂,马上又奔向下一个目标,循环往复,然后再次陷入痛苦,都始终被欲望推搡着不由自主地向前走,而欲壑难填。”
“从头到尾,我们都不自由。就算获得了世人眼中的成功,也只不过站在一座更高的台阶上继续感受被禁锢的人生。”
“主教大人,别说了,再说我们就要嫉妒到发狂了。”有士兵酸溜溜地说道,“我们可没有您这样的胸襟,动辄思考人生的意义,我只惦记着娶老家村口的布莱恩家的三女儿而已。”
“当你奋进千辛万苦,迈过刀山火海,真的娶到了你爱的女孩,那份如获至宝的喜悦并不会持续太久。”罗贝尔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如果你理智一点,那就别实现梦想。如果你不愿放弃,那就接受紧随而至的煎熬、痛苦与焦虑。”
“那您呢?”
被他这么一说,那位士兵似乎有点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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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带着我们从摩拉维亚转战四方,都打到莱茵河来了,您又想干什么?”
“我?”
罗贝尔指着自己的鼻子。
“当然啦,兄弟们都想知道您的梦想是什么。”
他的脸上挂着微笑:“我的梦想是吃好睡好玩好,更大的理想是所有人都能吃好睡好玩好。因为,如果看到有人在哭,心里就难免跟着一起失落,为了我的小日子称心如意,这世界上悲伤的人越少越好。”
“唉,悲伤也是没办法的嘛。”另一个士兵挠了挠头,“这世道,天天都在死人,死爹娘的孩子和没了丈夫的女人,哭也是没办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