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于自己即将死去,欣喜于自己能够摆脱这个世界的一切烦恼和痛苦。欣喜于自己能够和那些曾经伤害过他、欺骗过他、抛弃过他的人永远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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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次性的生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和价值。
什么天赐的权力,什么高贵的血统,在即将爆发的黑火药前什么都不是。自由,最纯粹的自由,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过分的狂喜,以至于他发出了骇人听闻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跟我一起去死吧,去你妈的!”
当他笑声停歇时。引线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炸药桶爆炸了。
“你这个疯子,不——”
路德维希九世绝望地嘶喊着。
在那一瞬间,克莱恩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震动和冲击。自己的身体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最后才被炸碎的眼珠在意识消散前看见了血液和内脏四处飞溅的美妙画面,灵魂意识仿佛被吸入了一个黑暗的旋涡。
弗里德里希,我已为你忠诚到最后一刻,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你这玩弄我灵魂的魔鬼,我们地狱里见……
带着最后一丝残留的意识,克莱恩的大脑深深扎入了一枚金属钉。
他死了。
当楼宇爆炸的时候,罗贝尔等人已经带着刺剑战团的众人逃到了距离那里几十米外的街道上。
深夜的爆炸声惊醒了无数睡梦中的家庭,场面顿时混乱异常。
用初中生都读过的一篇古文来形容:“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妇人惊觉欠伸,其夫呓语。既而儿醒,大啼。夫亦醒。妇抚儿乳,儿含乳啼,妇拍而呜之。又一大儿醒,絮絮不止。”
伊莎贝尔张大了嘴巴,淑女的形象碎了一地。
卡特罗恩目瞪口呆,手上的巨剑不知觉落在地上,摔出一声沉闷的“咚”音。
盖里乌斯之前一直躲在宴会厅外,不久前才与大家汇合。
他同样被这眼前的一幕震撼得一时失语。
黑火药桶爆炸,木屋四分五裂,碎片纷飞,烟尘弥漫天空。 恐怖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炸开的木屑如暴风中的狂舞般飘散。 屋内外的景象被撕裂成无数片断,残骸四处飞溅,化作漆黑的雾气。 恐怖而混沌的一幕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令人心惊胆战。
木屋内的人皆被炸成了血肉模糊的残骸,四肢残缺、血肉横飞。他们的惨状混杂在破碎的墙壁和家具之间,无法分辨出原本的面容。
不止开宴会的木屋毁于一旦,爆炸还波及了紧邻的两座民宅。
本就脆弱的土木房屋坍塌,几个幸存的男人正哀嚎着试图爬出废墟。
八具被半掩埋在废墟下的尸骸,或许曾是幸福的家庭成员,现在却成只剩下悲惨到不忍卒视的画面。血液浸透了地板,将房间染成了一片血红,而那些令人心碎的断肢散落在各处,诉说着悲剧的残酷。
啪嗒。
一具焦黑冒烟的尸体残肢恰好被炸飞到盖里乌斯的脚边。
他下意识看向断肢,一块被炸裂的家族徽章扎进了血肉里,诉说着主人生前尊贵的身份。
这就是,火药的威力。
有人说,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不过……
“匹夫一怒,血溅的恐怕不止五步了。”他拔出焦黑肢体里的徽章,面色复杂。
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把旧世界推到毁灭的悬崖边缘。这么多年,他热衷于在新时代重现当初辉煌一时的罗马军团战术。身为、或曾身为“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的骄傲让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落伍。
倘若当初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在他去元老院开会的路上埋下这么一桶火药,自己恐怕连意识到被刺杀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炸成如此一般的碎块了吧。
“这是人类创造出的新力量。”
一想到这,凯撒的内心火热无比。
“崭新的力量是征服世界的根基。”
新世界大有可为,他迫不及待去征服一片新乐土。罗马不会消亡,凯撒的军旗倒下的方向就是新罗马征服的起点。
当其他人还沉浸在恐慌和悲伤的心情中时,盖里乌斯已经在脑海中构筑了征服的新蓝图。当年,他征服的步伐停止在高卢与日耳曼尼亚之间莱茵河畔。这辈子,从莱茵河东岸开始,他要打回当年的老家去。
“罗贝尔!臭小子!”
他唤醒了震撼当中的同伴。
后者用纳闷的眼神对上他跃跃欲试的视线:“怎么了?”
“我们快出发吧,去莱茵兰,我好像听见高卢在呼唤我了。”
“是法兰西,法兰西,现在没什么高卢了。”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盖里乌斯大声喊道,“我们打回塞纳河去,夺回罗马共和国的高卢行省!你要帮我!罗贝尔·诺贝尔!”
“不要。”
“事成之后,我封你当我的日耳曼尼亚总督——”
咕噜咕噜……
盖里乌斯的肚子传出饥饿的嘶鸣。
他涨红了脸,尴尬地捂住肚子。
勾搭了一天女孩和人妻,他从早上八点开始就粒米未进。
罗贝尔摇了摇头:
“别征服这个征服那个了,我的盖里乌斯大帝,你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