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宽端着那碗熬菜,轻轻地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嫂子现在怀孕了,嘴巴特别馋,总是想吃肉。我得经常过来买,那个女人总是吃不够。”何元香一直称呼刘汉山为叔叔,而侯宽却不同意,坚持要让刘汉山称呼何元香为嫂子。
每当两人见面,如果侯宽不在场,何元香就会亲切地称呼刘汉山为叔叔。但是,一旦侯宽出现在场,何元香就会像一个哑巴孩子一样,只是微笑着点头,不再言语。
侯宽贴近刘汉山的耳朵,悄声说:“我哥卖这肉邪门,说是猪肉吧,没有肥膘。说是羊肉吧,没有膻味儿,吃着就是香。”侯印在屋里招待客人,忙得擦汗都没时间,看到刘汉山,只是摆手算是打招呼。
侯宽夹起的拇指大小一片肉,刘汉山看了一眼,皮薄肉细,色艳筋多。他有个不好的念头突然冒出:“蛤蟆腿肉。”
侯宽看到不远处的牛车,他把剩下的半碗肉菜端给刘麦囤,道:“老侄子,把这肉菜吃了,算你老叔请你客了。”
刘麦囤肚子里好像有个蝲蛄叫。看到侯宽端来的菜,很兴奋,接过来就吃。刘汉山想拦他,又没有合适的借口,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把肉菜吃到肚里。
刘麦囤今日的餐桌上并不丰盛,却也称得上是滋味十足。他先是在碗中盛满了炖得软烂的蔬菜,那锅中的佳肴,吸满了汤汁,每一口都是浓郁的香气和满足的味道。随后,他又品尝了两个烤得金黄酥脆的烧饼,这两块烧饼中夹着的肉馅,更是让他觉得回味无穷。这顿饭下来,刘麦囤的肚子吃得如同一个圆滚滚的西瓜,上下滚动着,仿佛还在跳跃。他在马车上如同一只蛆虫般扭动,显得极为不适,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焦躁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内心深处不断地撕扯着他。
刘汉山坐在他的身旁,内心的矛盾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汹涌澎湃。他纠结着,究竟是否应该将真相告诉自己的儿子。如果不说,他担心儿子将来还会再次陷入这样的陷阱,可能会因此吃出什么问题。但是,如果说了,他又担心这会成为儿子心中永远的阴影。在反复权衡之后,他认为告诉儿子真相的弊端大于利,于是决定说出真相。
“儿子,你刚吃的那碗杂菜,觉得好吃吗?”刘汉山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好吃,宽叔真好,还给我肉吃。”刘麦囤兴奋地回答,他在马车上不停地动着,仿佛想要将内心的不安发泄出来。
“你知道那肉是什么吗?”刘汉山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他不敢直接说出真相,害怕会吓到儿子。
“羊肉呗,我看不是猪肉。”刘麦囤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那肉既不是猪肉,也不是羊肉。”刘汉山缓缓地说道,“而是蛤蟆腿肉。”说完这句话,他紧张地看着儿子。
刘麦囤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他静静地蹲在马车上,半刻钟后,他突然大叫一声:“大爷,我恶心。”随后,他一步跳到路边,开始了剧烈的呕吐,那声音响亮而痛苦,仿佛要将他内心的恐惧和不适全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