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今日聚在此处,就是为了商议迎回大王一事。”

“我王去了秦国这么久都没有相信,恐怕是回不来了,我等在此扶立新王,是韩国国事,甘大人虽说代表秦国来韩,可也只是负责与赵国之间的战事而已。”

甘罗目光淡然地看着眼前的韩国官员们。

这些人在彼此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不愿意得罪他,甚至是敬而远之。

而今涉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瞬间就变了脸。

有些人更是直接撕破脸皮,道出今日在此,是为了扶立新王,都想揽下这一份大功。

毕竟,韩王安也是刚登基不久,没有稳定的根基,他们改换门庭起来,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甘罗淡淡笑着,听完众人的议论,说道:“等到战事完全结束,韩王就会回来,至于拥立新王之事,诸位大可不必着急。”

“什么等到战事结束!我看秦国根本就不想放人。”

“秦王与韩国签订盟约还不满足,想要控制我王来掌控韩国,未免逼人太甚了吧?”

“韩国的内政,请甘大人不要干预,两国的盟书中可没有说你能够干涉韩国内政。”

甘罗听完忍不住发笑,看着那几个跳得最欢的人,不知道该说其单纯天真,还是说利欲熏心。

秦军还没有撤退,就想着扶立新王,真要让他们做成了,公子扶立韩安的一切付出岂不是白费?

甘罗举起手,用力拍了两下,道:“各位敬酒不喝喝罚酒,那就别怪在下不顾情面了。”

踏踏踏!

整齐极具威慑力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队穿着黑色甲胄的精锐秦军,汇聚在门外,正朝着殿内走来。

上蹿下跳的韩国官员,瞬间慌了神,支支吾吾起来:

“甘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我等不过是说出心中的担忧罢了,只要甘大人能够让我们信服即可,何必调动秦军呢?”

“带领秦军擅自进入韩国王宫,甘大人莫不是想要谋夺韩王之位?难道就不怕秦王一怒之下,发兵来攻?”

甘罗面对着众人,没有说话,直到大队秦军冲进殿内,将韩国百官包围起来,吵吵闹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了眼守在门口的秦军百夫长,以及他身后没有全部进来的秦军,这就是背后拥有强大国家的底气,处理所有事情,果真是无比的简单。

强大不一定就是要去欺负,也可以是为了让别人在自己说话的时候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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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甘罗体会最为深刻,他说道:“你一句他一句的,想来各位没有听清楚我刚刚说的什么,现在安静了,那我再说一遍。”

“韩王与我王同游秦国,战事结束后,就会回来。”

甘罗往前走来,从人群中穿过,步伐坚定地往外走去,道:“若是有人听明白了就自行离开,回到家中好好等着,若是听不明白,那我就只能送你们回去了。”

甘罗往前走了十几步,来到了人群中段,再有十几步就能走出去。

在场的韩国百官仍旧没有人主动离开。

他轻笑一下,补充道:“在我走出大殿之后,仍旧没有离开的,我会派人送你们走。”

“走,快走!”

听到甘罗给出的最后权限后,不少人畏惧害怕地行动起来,一个个越过甘罗,大步出逃。

也有不服气,不相信,为了利益大胆一搏的野心家,拦在想要离开的同僚面前,声嘶力竭地劝说道:“甘罗不过是嬴成蟜的走狗,根本不受秦王器重,他手中也不过只有王翦留下的这一支卫队。

各位可都是韩国的中流砥柱,若是没有了各位,韩国可就真的完了,秦王还需要韩国牵制赵国,一定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只要各位坚持留下,就不信他敢拿我们怎么样!”

“好言难劝该死鬼。”

甘罗立在原地,朝着门口的秦军百夫长使了个眼神。

百夫长一招手,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秦军出现在他的身边。

两人一组,他每抬手指向一个闹事作乱的人,就会有一组秦军闯进去,把人带走。

“甘罗,你不能抓我,我是韩国宗室。”

“我世代为将,韩国栋梁...”

争辩?抗议?求饶?

那些话只能和动嘴皮子的甘罗说说,但秦军下场的那一刻,他们说什么都晚了,绝对的武力才是主导。

看着几个闹事的家伙被拖走,甘罗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提醒道:“还有五步,想回家的各位,抓紧时间。”

如此平常简单的一句话。

结合当下的处境,还有秦军的凶悍以及威慑,这就是对韩国百官直击心灵的震慑。

他们的内心不仅仅是恐惧,而是身为贵族的尊严与高贵,都被秦军踩在脚下狠狠践踏,却还不敢有所反对。

作为亲历者,在目睹秦军入场前后的赵韩局势变化后,没有人不怕。

甘罗直接抓人,则是击碎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侥幸。

“甘大人,等一等,等一等!”

甘罗一只脚迈过门槛,有不少官员已经冲出了大殿,他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喊声,回头看去,离他最近的是几个行动缓慢的白发老人,在卖力地走着。

而在大殿深处,还有十几个人刚刚动身。

他平稳地迈过门槛,来到大殿外面,嗤笑道:“里面那些全部带走。”

甘罗不是不近人情,但老人家行动缓慢都走到门口了,那些人却还在大后面,一看就是不知所畏,还在想着躲一次侥幸,试探自己。

百夫长听话照做,目光定在几个老人家身上,始终挪不开。

甘罗主动扶住近在眼前的一个老人,道:“公子常常说,要尊老爱幼,他们是真的行走不便,不是没有走,所以就别抓了。”

老人猛地抽回手,害怕且抗拒,“甘大人,在下能走,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