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道:“正是,只是初来乍到,还没个方略。”
“依小可浅见,此事可着落在西瓦子李瑞兰上。”
孔明拱手道:“还未请教先生高见。”
“李瑞兰是西瓦子的行首,标格出尘。吕川卞是好色之徒,早求芳泽。只是李瑞兰虽身在青楼,却讲义气,从不与他几分好脸色。吕川卞顾忌头上官帽,又自诩风流名士,不敢用强。你们可叫她悄悄赚了吕川卞孤身一人出门,便是所谓调虎离山之计。”
孔明道:“多谢先生妙计。”
此时天已正午,阎孝忠留饭。孔明只怕呆久了无意中露出来历,坚持不受,告辞去客栈寻宋江。
待来到客栈,孔明把去阎孝忠那里前后见闻说了一遍。
宋江果然发怒,他这正事还八字没有一撇,本就有些心燥,雷横和宋清还故意生事,如何叫他不怒。当下他低声却严厉的把二人骂了一顿。
一旁的孔明有些尴尬,雷横是宋江的义弟,宋清是宋江的亲弟,自己是宋江的徒弟。俗话说,疏不间亲,然而眼下情形好似自己故意告二人黑状一样。
孔明拿来一碗茶水,献给宋江。趁着宋江喝水的功夫,对宋江说道:“阎孝忠所献调虎离山的计策,师傅意下如何?”
宋江长喘了一口气,道:“好是好,李瑞兰那里环节好打通。只是调虎离山之后,谁来动手打虎?”
雷横道:“我来下手。”
“你才杀过几个人?吕狗官是朝廷命官,要是死了,官府肯定穷追不舍。我们几个都没做过刺客的勾当,若是被官府查了出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石勇已查探回来,还背了一人。那人是石勇去观海楼查探时顺手救了回来。原来石勇到观海楼时,见那人正与采办花石纲的差人厮打。石勇不明情形,没有出手。那人精通技击,只是好汉架不住人多,终究被打翻在地,扔出门外。周围百姓畏惧吕川卞权势,不敢照看,石勇不怕被报复,便背了那人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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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看去,那人长得人高马大,又极白净,一身好肉体,只是衣衫凌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在那白净肌肤上极为显眼,好在只是皮外伤,不曾伤了筋骨。
宋江急忙让那人坐下。那人歇息一阵,回过气来,挣扎起身,与宋江几人行礼道:“在下姓孟名康,外号‘玉幡竿’,多谢几位尊兄,还未请教名姓。”
宋江道:“小可是郓城县第一名押司宋江。这是雷横,郓城县步兵都头,这是舍弟宋清,徒弟孔明,来此地公干。不知尊兄何故被采办花石纲的差人殴打?”
原来那孟康善于制造大小船只,本是真定府人氏,因押运花石纲,奉命来此造大船。只是那吕川卞只要他造船,料钱却不给足,待造好了,又百般挑剔,要再讹诈他一番。孟康气不过,便与吕川卞理论。吕川卞本就理亏,如何肯与他讲理,便让差人殴打他。
宋江听了,心道:“我正要打瞌睡,他就送枕头来。这厮既然与吕川卞有仇,当真是再好不过。等他动手之后,我们就带了他逃。若是有个什么事,只需杀了他灭口,弄成自杀模样,官府那里缉捕的人有个交待,肯定见好就收,这事就算揭过了。”
宋江寻思已罢,撩拨孟康道:“我在郓城也听那狗官恶迹斑斑,如今便捉来,与尊兄报仇,尊兄可敢亲手杀他报仇?”
孟康年轻气盛,吃了宋江一激,道:“如何不敢,只怕捉不来他。”
宋江哈哈大笑,把阎孝忠调虎离山之计掐头去尾,当成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最后道:“尊兄以前杀过人么?若是没杀过人,不必勉强,我们兄弟几个也能动手。”
孟康听了道:“没事。只要能赚他落单,我一个人就能杀他。西瓦子外有一深塘,将那厮绑了沉塘,管保神不知鬼不觉。”
宋江当下便让孔明、宋清结伴去西瓦子探听李瑞兰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