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去之后,高忠义端来一杯水,递给赵郡淑夫人,说道:“未曾想我一个大男人,现今倒是欠你一条命。”
赵郡淑夫人说道:“官人可不要这么说,我们家欠你的太多了。我们家和你不沾亲不带故的,你却这么多年冒着风言风语、顶着压力照顾我们,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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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忠义问道:“不知郡淑夫人以后有何打算?”
秋莲说道:“你还说什么赵郡淑夫人!我难道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别人可以这样称呼,唯独你不行!我家官人已经故去十五年了,孩子我也养大成人、成家立业了;老公公我也尽了孝道养老送终了。唉!至于我一个人,回到老家就孤老终生了。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高忠义有点紧张,手足无措,怯怯地试探着说道:“关中距离金人控制的地区很近,而且经常发生战争。从目前的情况看,关中地区未必守得住。我老家现在亲故也没有了,有些亲故他们却故土难离,不愿意离开。我多年漂泊在外,对故乡概念已经模糊了。唉!”
王秋莲问道:“那官人意下如何呢?”
高忠义说道:“看来,长江以北,只能存在记忆里了。临安已经作为京城,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而返回东京呢。况且这里气候宜人,物产丰富,是个宜居的好地方。以前我连同汪昭嗣他们一起在那里买了块地皮,可以居住下来。”
赵郡淑夫人说道:“这样也好……”于是侧身转过头不再说话了。
高忠义说道:“我看赵郡淑夫人你现在也孤身一人,毕竟不是长久办法。不若……”话还未说完,赵郡淑夫人就哭泣说道:“官人,你还是不要费心了!难道一个人就不活了?!这么多年来我空守闺房,点青灯,伴明月,望天河,数星星,不是一样的过来了吗!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高忠义嗫嚅着说道:“那就先养好伤再说吧。”
几天之后,安国夫人梁红玉来接他们出院。避开郡淑夫人之后,心直口快的梁红玉对高忠义说道:“高学士,我看你是我家官人的故友,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高忠义说道:“尊夫人但讲无妨。”
梁红玉说道:“我和我家官人读书不多,不懂什么礼节。只是我看着秋莲孤身一人,你也飘零多年。如若秋莲愿意,你们成为百年好合,岂不是一件美事?”
高忠义说道:“尊夫人有所不知。当年我帮助他们,可是论了年龄辈分的。她虽然比我小,但是他家官人比我大,所以我还是称呼她为嫂嫂的。再说,我是受李丈人和她家官人托付才照顾她家的。如若那样,恐怕与礼仪不通。常言说‘发乎情,止乎礼。’我待她这个老乡一定好好的。”
梁红玉说道:“我对你们这些儒家礼仪不甚懂,但只有一条,不要让人寒了心。”
高忠义说道:“尊夫人教诲的是。确实不敢、不敢。”
梁红玉再叮咛王秋燕几句,就离开了。
却说王秋燕虽然闭着眼睛假寐,却对他们的对话听得真切。这时就说道:“官人,既然你已经说到这里,我家欠你的人情也就两清了。不过,咱们受伤那天,你耳根的血液已经滴在我的伤口上了,它们凝结成了现在这个伤疤,永远留在我身上了。我也没有别的要求,以后你不要叫我‘嫂嫂’了,这样我觉得自己很老的。你叫我一声‘妹妹’我就心满意足了。”
高忠义这时也不再顾虑什么,就怯生生地叫道:“妹妹!”
王秋莲绯红了脸,低声娇羞说道:“哥哥!”说完这些,她却早已经泪流满面了。高忠义又问怎么了,秋莲说道,“为了等你这一声‘妹妹’,我等了将近二十年!”
不久之后,高忠义征得朝廷执政同意,就在他的住宅东侧紧邻“醉仙楼”附近再买了一个小宅院,把赵郡淑夫人安顿在里面。自己依然在宫廷公干去了。
话分两头,事归一面。
韩世忠将吴湛交给大理寺,进行了简易程序审理,发现在宫内再没有其他帮凶,就把他在市场公开斩首了。
朝廷随即任命统制官辛永宗为带御器械、充御营使司中军统制,接替吴湛的职务,负责宫廷的安全保卫工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