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螳螂捕蝉黄雀后 擒获穷寇献朝廷

皇帝赵构看到隐患已除,心情大好,就下令赦免天下。按照“赏格听从重,条约听从宽”的原则,原来因朋党之争石刻禁锢的党人,并给还原官职及应该得到的恩泽。各地诸路上供的木炭、油、蜡之类,有些困扰民力非急用的物品就一并罢免了。同时朝廷汲取教训,允许天下民庶,家里制作存储弓弩,鼓励军民习武,技艺精湛的人可以保试推恩提拔使用。

这时,韩世忠感恩王渊当初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就上奏朝廷厚葬王渊,并抚恤给他的家人许多物品。朝廷诏赠王渊为开府仪同三司。

鉴于苗、刘兵乱的深刻教训,宋帝赵构就下诏说:“自崇宁以来,内侍用事,循习至今,理宜痛革。自今内侍不许与主兵官交通、假贷、馈遗及干预朝政;如违,并行军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苗傅等人一路逃跑至寿昌县,士兵逃散殆尽,就抓住这里的平民百姓,黥面充以为军。苗傅、刘正彦一路逃跑,一路烧杀抢掠,民众依然非常惶恐。

看到这种情况,御营左军都统制韩世忠自告奋勇,请亲身前往讨贼。皇帝赵构非常高兴,就以韩世忠为江浙制置使,全力追击苗、刘叛军。

韩世忠入辞,请奏皇上说:“臣当扑灭二贼,不知道圣上准备抓获活的呢,还是要他们的头颅?”

皇帝说:“把他们杀了就行了。”

韩世忠说:“臣发誓要生擒他们,把他们审判之后,在都市进行公开处决,为宗社洗刷耻辱。”

皇帝说道:“不知众卿还有什么要求?”

韩世忠说道:“微臣听高忠义说过,大内侍卫宋金刚、张小眼武艺超群,膂力过人,希望他们跟我一起前行,让他们两个押送苗傅、刘正彦进献给朝廷。”皇帝大喜,就用巨觥盛满酒给韩世忠饯行。

为了分化瓦解叛军,皇帝赵构下诏赦免除过叛军首领苗傅兄弟及刘正彦、王钧甫、马柔吉、张逵等元凶而外的其他乱军将士。

却说苗傅派出王钧甫、马柔吉带领以赤心队为主要组成部分的的先锋部队攻打衢州江山县。江、浙制置使周望引兵至衢州进行围剿。

这时叛军主力部队赤心军的将士知道朝廷赦免了他们的罪状,非常高兴。他们在距离苗傅大营十多里以外的地方发生叛乱,背叛苗傅,投降朝廷。

王钧甫于是焚烧河道桥梁以阻断苗傅大军的前进道路,亲自率领赤心军投降于江、浙制置使周望。周望派遣人去接受降书,受降礼仪还没有完成,前军统领、右武大夫、归州防御使张翼等七人认为王钧甫、马柔吉反复无常,带领他们走入了歧途,就干脆直接杀掉了王钧甫、马柔吉,带领其他叛军投降朝廷。

朝廷下诏嘉奖他们,就以张翼为翊卫大夫、温州观察使;诸将赵秉渊、杨忠悯,归朝官赵棫、赵休等人并进三官,仍以赵棫、赵休为直秘阁。

这时,原来朝廷的朝散郎刘晏还在叛军之中,带领着其他赤心军。他看到归顺朝廷的人员都得到重用,非常羡慕,也就等待时机起义归顺朝廷。刘晏就对他的部下说:“我们难道是跟随逆党反叛造反朝廷的人吗!等到韩制使来,我们就去投靠他。”

韩世忠引兵从杭州出发,一路追击苗傅等叛军。苗傅听说他的核心部队已经叛变投靠朝廷,更加惊慌失措。现在又听说韩世忠带领大军追赶过来了,就带领叛军逃往信州。韩世忠得到消息后,担心叛军滋蔓骚扰福建、广东,就从福建省浦城县去拦截他们。

为了协调指挥,皇帝诏令刘光世手下的前军统制王德隶属韩世忠,由韩世忠统一指挥。王德本身原来就是刘光世的部属,而刘光世对韩世忠并不友好。因此王德就准备孤军奋战,自致功名。

而韩世忠认为,朝廷既然已经把他隶属于自己,就必须听从自己的指挥。就派遣亲将陈彦章去信州(今江西上饶)领导他。未曾想到陈彦章宣读完韩世忠的手札后,王德根本不服韩世忠的带领。陈彦章就拔出佩刀击打王德。王德武功十分了得,号称“王夜叉”,有三国吕布之勇。结果两个回合之后,王德砍杀了陈彦章,把他的尸体扔在都市上,自己带人继续追击乱军。

韩世忠听说御营副使司前军统制王德,杀掉了自己的裨将陈彦章,火冒三丈,准备与王德大战三百回合。这时安国夫人梁红玉劝阻韩世忠以大局为重,说道:“叛贼苗、刘未平,你若与王德发生冲突,就是又多了一个敌人,不如避开他,去剿灭乱军。等到回归朝廷后,自然会有公理。”韩世忠就以大局为重,绕过王德部队驻地,深夜悄悄潜伏至浦城北十里的地方,与苗傅、刘正彦等叛军相遇于涣梁驿。

这时,刘正彦屯扎于河溪以北,苗傅屯扎于河溪以南,跨河溪据险设伏,相约互为应援。

韩世忠率领诸军全力投入战斗,他的骁将李忠信、赵竭节恃勇争先,却陷入叛军圈套,受到伏击。右军统制官马彦溥看见情况不妙,赶紧奔驰过去救援他们两个,却被叛军乱箭射杀。叛军士气大涨,喊杀声震天,一直冲杀到了韩世忠的中军帐附近。身在叛军中的朝散郎刘晏看到立功赎罪的机会来临了,就大声喊道“韩将军莫要恐慌,朝散郎刘晏带领赤心军帮助你们来了!”于是当场反戈一击,杀退其他叛军,把韩世忠保护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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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眼看形势危急,就瞋目大呼,挺矛而入,又杀入乱军之中。刘正彦看见一员猛将横冲直闯、左冲右突,非常凶猛,赶忙带领亲兵前来支援苗傅。冲到跟前时却突然发现是韩世忠,大惊失色喊道:“吾以为是王德,乃‘万人敌’韩将军也!”正在刘正彦迟疑之际,韩世忠双腿把马腹一夹,缰绳一抖,那匹大红马早已高高跃起,直奔刘正彦而来。刘正彦赶紧勒马回转,没有想到动作太急,马匹没有转过身,自己先跌下马来。韩世忠的亲兵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捆绑起来,刘正彦的金帛子女全部被官军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