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潜善多次前往杭州查看地形,回来后给汪伯彦说:“我去看了那个地方,现在还十分荒凉,真不知道你圈占这些地方有什么用。”
汪伯彦说道:“黄相公,你生活无忧,每天有无数随从伺候你,所以你不了解民生。你看,从全国各地来到杭州京城的人,总要骑马或者坐马车吧。他们的马匹、马车来到京城,总要休息、补给饲料吧。在京城禁地,总不能随便停放马车、马匹,任由马儿拉屎撒尿吧。咱们就把这里当做停马场,相当于私人驿站。咱们收取费用就行了,一次性投资,永远有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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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潜善说道:“官员来京城办事,都有驿站歇息,那里会来这里歇息呢?”
汪伯彦说道:“公差毕竟是少数,前来拜访达官贵人、做生意、走亲访友总是多数,他们不会去驿站休息,驿站也不会接待他们。况且,能骑马、坐马车来的,都是有钱人,根本不在乎这些停车费用的。”
黄潜善说道:“他们不来这里停马车休息、补给物资,怎么办呢?”
汪伯彦说道:“京城都市又不是自由市场,谁想在那里停留就能停留的。咱们可以派出京城巡查,对于乱停放的车马进行罚款或缴收高额费用,他们自然就去那里了。”
黄潜善说道:“这个是个稳定的收入,可是毕竟太慢了。”
汪伯彦说道:“这个不用相公担心。我已经安排儿子汪召嗣组织人马去在皇宫这块地西边的清河坊天平巷建筑大酒楼去了。整座酒楼设计三层,占地面积一百多亩地。里面酒肆、茶座、歌舞、艺伎、宾馆、沐浴、马球场等等一应俱全。外地达官贵人来到这座酒楼,一辈子不出来都可以生活得很好。”
黄潜善大喜,说道:“那这座酒楼可以媲美蔡相公在东京开封的酒楼了。名字你起好了吗?”
汪伯彦说道:“还没有想好,正想请相公指示呢。”
黄潜善说道:“蔡相公的酒楼叫做‘鸿宾楼’,有点太招人眼睛了,咱们低调点,就叫做‘醉仙楼’怎么样?这样更接近平民一些,不会引起朝廷的反感。”
汪伯彦大喜,说道:“还是相公深谋远虑。现在的你我是利益共同体,虽然‘醉仙楼’和停马场由汪召嗣管理,但也只是替相公您管理罢了。你需要银两,随便从这里支取就好了。”
一切商议已定,黄潜善、汪伯彦就极力劝谏宋帝赵构永远定都杭州,同时严厉打击一切敢于谈及抗金恢复的大臣。
由于朝纲混乱,各地边臣、驻外使者、土豪巨贾纷纷通过捐赠、义捐等或明或暗的方式,给“醉仙楼”的建筑提供人力、物力、财力、政策等方方面面的支持。几个月之后,一座气势恢宏的巨型酒楼就建成了。许多龌龊不堪的交易就在这里完成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高忠义是个忠勇义气之人,看到金军进攻势如破竹,非常担心老家故友的安全情况,赶紧去看望以前的亲朋好友。
建炎二年九月,高忠义在秦岭北麓,看望了周同他们,一再叮咛战况吃紧,形势危险,要做好防范。周同住在华山东峰之上,山高路远,空气稀薄,人迹罕至,自然比较安全。
高忠义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来到终南山附近王秋莲住所外二三百米,焦急地探望着那里,大声呼唤“秋莲,你们在吗?”这时,王秋莲的嬷嬷听见了马儿嘶鸣的声音,赶紧告诉秋莲有人来了,好像是高忠义的声音。
秋莲见状,嘴里嘟囔一句“人还知道活着回来!”,就赶紧让嬷嬷先招呼客人,她自己整理一下容妆,顺便准备点吃的。
高忠义来到柴门前,向着里面探望,只见虽然简陋寒酸,但却干净整洁:现在临近深秋,门前篱笆上缠绕夹杂着金黄的菊花,发出淡淡地清香;院子外面的一大波翠竹迎风摇曳,阿娜多姿,煞是迷人。院子下面潏河水曲折流过,两边的垂柳随风飘荡,上下飞舞。
高忠义一边欣赏田野美景,一边思忖这么多年她们孤儿寡母究竟是怎么过活得,不由得暗自自责起来。这时,听见嬷嬷喊道“有请高官人。”
高忠义进得院子,只见两口窑洞狭窄简陋,却也干净整洁。这时秋莲也掀开门帘探出头来,高忠义定睛一看,竟然怔在那里:只见一位少妇云髻高耸,面庞清瘦,双眼炯炯有神,略带几份哀怨,一身长衣把修长的身材勾勒得婀娜多姿。只见她用一支团扇遮住半部面庞,也打量着风尘仆仆而来的高忠义:只见他身着皂衣,领口、袖口、鞋底依然是白色干净;头发紧致,眉清目秀,虎背猿臂,右手捏着一把铁扇子,风度翩翩,正在打量着自己。
高忠义赶忙上前施礼:“高忠义见过嫂嫂!”
王秋莲迈出门槛,连忙答礼道:“高官人回故乡了!”
说话之间,嬷嬷已经把几个简单的菜肴端了上来:一碟土豆丝,一碟花生米,一盘青椒炒鸡蛋,一盘熏腊肉。
高忠义说道:“嫂嫂太客气了,准备这么丰盛的东西。”
秋莲赶忙叫来女儿米兰见过高忠义,高忠义猛然一看,转眼之间,这个小女孩米兰已经十三岁了,成了一个大姑娘。
以前李老者在时,高忠义和李老者攀谈,王秋莲总是忙前忙后,偶尔侧身坐在远处,时不时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现在李老者不在了,她是唯一的家长,只得硬着头皮在桌子跟前侧身坐下。老嬷嬷和小姑娘也坐在旁边作陪。
高忠义说道:“近几年兵荒马乱,朝廷发生重大变故,我对嫂嫂和米兰关心不够,还望嫂嫂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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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莲说道:“亏得高官人资助,我们母女两才能熬到今天。朝廷为了应付金人的纳款,经常增加税负,百姓苦不堪言。又加上兵荒马乱,走了官府差役,又来了乱兵;走了乱兵又来了土匪,老百姓根本没有心事种田。又加上年景不好,又是地震、瘟疫、干旱,许多人卖儿卖女、乞讨谋生。老百姓家里不要说没有像样的东西,即便有也被他们挖走了。人能活着真不容易啊。”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高忠义赶忙岔开话题,押了一口酒,说道:“前多年朝廷征集花石纲,你靠些花花草草、盆景和蓝田玉石雕塑还能挣点钱,那现在靠什么谋生呢?”说着就给秋莲她们也斟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