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珞又隐隐觉得,此事还是有几分不对。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记忆之中,那少年人的态度。
边城靠近大漠,那里的莫金人并不算少见。
是以在边城,对莫金人的鄙夷轻视之风,也比在天佑他处稍弱,边城的莫金人也相对更自由一些。
可安珞记得,即便是在边城,那少年似乎也从未将任何一人——无论普通人还是莫金人——当做同类。
……他似乎从未真正接受、甚至是一直在痛恨自己莫金人的身份。
她总觉得,那少年并非是生长于大漠之人。
眼见女儿面上还是一副怀疑不已的神色,安平岳也越来越心虚,连忙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将她的思绪打断。
“嗐,行了,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他干嘛?珞儿你留在此处,不是为了照顾什么病患的吗?”
安平岳适时转移了话题,将此事揭过。
“要我说这事哪用得着你亲自来做?纵是好心,府里派几个丫鬟来帮帮也就是了,你从小到大都是丫鬟们照顾长大的,哪里会照顾人啊。”
安珞微微一怔,这才想起她爹这应该是还不知、她如今会医之事。
她这医术也就只有闹市救下撒托那次,曾显露于众人之前,但那件事传播不广,她爹不知道也不奇怪。
她略一思索,轻笑道:“我这不是……最近正好对医术感些兴趣,就想着来帮帮忙,说不定能跟庆余大夫学些东西。”
正好,随便寻个由头,以后再发现她会医术之事,她爹也不至于太过惊讶。
“原来是这样……那学些东西也好,技多不压身嘛。”安平岳了然,想了想又道,“珞儿你若真是喜欢医术想学,要不爹就找人去游说游说,让那庆余大夫直接收你为徒吧!”
“呃、不用了爹!”安珞闻言连忙拒绝,“我这只是看了两本医书,才想来这医馆里随便看看,就先不麻烦庆余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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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以她目前的医术,庆余大夫根本就不可能答应收她为徒。
更重要的是……她有师父,无论此生还能不能再遇见,都不会再做其他人之徒了。
“那、也行,如若需要,你就到时再告诉爹吧。”
安平岳未在此事纠结,眼看着跟女儿也说得差不多了,便又看向那边还等待着的闵景迟。
“那行,珞儿你去忙吧,爹就跟昭王先走了!”
安平岳说完,也不等安珞再说什么,便径直大步地向着闵景迟走去。
眼见她爹“挟持”着闵景迟离开,安珞微挑了挑眉、目送着两人走远,这才进了院内。
而院外,安平岳一直紧跟在闵景迟身后、脚脚专往闵景迟的脚跟上踩,直逼得闵景迟也只能一刻不停地向前走。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到、快要出时仁堂的后院之时,安平岳总算在一僻静无人之处站住了脚,闵景迟也才终于得以跟着停了下来。
他刚一转过身,就见安平岳斜睨了他一眼——
“哼!!!”
“……”闵景迟。
“安世伯。”闵景迟向安平岳恭敬行了一礼,没敢多言。
安平岳听到闵景迟唤他这一声,心中之气稍缓,可再一想到儿子和自己说的那话……还是又忍不住又皱起眉来。
“景迟,我有话要问你。”安平岳凝眸直视着闵景迟,单刀直入道,“你可是对珞儿,生了男女之情了?”
闵景迟此时躬身作揖之姿还未收回,听闻此言顿时一僵,星眸微颤。
两息之后,他才渐渐收了手、直起身,却也只是回视着安平岳,抿唇无言。
“你果真是对珞儿生了男女之情。”
安平岳见他如此,心中顿时一沉,眉头皱的更紧。
“景迟,我知道你人品端方,文武全才,也信你对珞儿是一片真心,可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不会答应、让珞儿嫁给你的。”
安平岳正色说道。
“我不能让珞儿,今生都没有机会……生下自己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