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珞握住安珀的双手,低低开口道:“加害他们的并不是你,此事于你何干?”
安珀却仍是哭得不能自已,猛地左右摇头否认着:“不……是…嗝、是因为我……如果我当时说出来、如果当时……大姐姐你一定能救她们的……她们都是无辜的……她们不该死的呜呜呜……”
安珞闻言微微垂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让她四妹妹,从这牛角尖中退出来。
在安珞看来,那些小道士们受清和道毒药的控制,无论最初是自愿、被迫、亦或是受了蛊惑,如今都早已与清和道同流合污,成了妖道们的爪牙,不再是无辜之人。
或许从主谋从犯的角度来说,他们的确罪不至死,可以那伙妖道的残忍狠辣来讲,事发之后、他们被灭口而亡的命运,其实也早已是种必然。
安珞抿了抿唇,还待再劝,突然听闻屋外,见雨送来了一封闵景迟和尤文骥交给她大哥和她的急信。
今日涉事官员中亦有武将,安瑾是明着在此案中有功劳之人,自是又被抓去了公干、不在府中,等到一切结束后,应是还能升上一阶。
她大哥不在府中,见雨就将那信送来了漱玉斋,绿枝接过信件、谢了见雨,便向主屋这边给安珞送来。
耳听到绿枝向主屋这边靠近,安珞看了眼仍旧泣涕如雨的四妹妹略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压不下那一直萦绕在心尖的焦躁不安,替安珀轻擦了一下眼泪,起身快步走到屋前。
“小姐,这有一封给您的信,是昭王……”
“给我吧。”
绿枝站在屋前还未禀报完,便见屋门处略略推开一个小缝,安珞伸了只手来、直接打断了她。
绿枝微微一怔,见小姐的手又抬了抬,才忙回过神来,将信交到安珞手上。
拿到信,安珞便缩回手重新关上了房门,三两步回到安珀身边,单手揽住了仍在哭泣的她轻拍了拍,另一只手拆开了信,一目十行起来。
信是闵景迟所写,说是他与尤文骥核查了今早从太清观搜出的账目,发现上面记录着的被绑女子人数、与他们从四十八名官员家中救出的人数不符。
他们本来以为,是因为一部分被掳绑去的女子,已经被残害身亡,可再仔细对照过名录后却发现,少的那些女子并非全是失踪很久的,几名只失踪了几个月的女子并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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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即便是被残害身亡,那也该有尸体才对,据今日审问时、那些涉案官员们的招供,他们虽对这些女子行了囚禁、奸淫这等子禽兽之事,但又确实并未直接杀害任何一名女子。
根据他们所说,这清和道送往他们家中的女子,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被重新接回太清观中几天,之后再送来时,也可能就换了人。
而那些已经极其虚弱、状况十分不好的女子,基本都是被接回太清观去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他们也不知这些女子最后去了哪里。
闵景迟和尤文骥传信来,就是想问问安珞,今日围剿太清观时,可有发现什么有关此事的线索。
安珞心中一动,仔细查看了信后附上的一份抄录下来的被绑女子、与目前仍未找到之人的对照名单,渐渐有了些猜测。
他们今早围剿太清观一事,虽然从那些围观百姓的嘴中传了出去,可那些百姓被拦在了山脚,也就只看到了士兵们抬着盖了白布的尸体下山的情况,并不知道内情。
有没有可能,这些百姓只知道死了人,却并不清楚死的是谁,结合后来圣上发布的诏书、以及京兆府那边贴出的昭示案情的布告,百姓们便猜测士兵们当时运送的尸体,是那些被害的失踪女子。
然后这消息便这么传了出来,最后传进了她四妹妹耳朵里。
无辜之人……或许四妹妹指的并不是那些小道士。
安珞看向怀中仍在流泪的安珀,低声询问:“除了今日从涉案官员府邸中救出了女子外,如今还有一部分失踪女子的下落未被找到……你知道她们在哪吗?”
安珀抽噎着抬起头看向安珞,脸上略有几分茫然:“我……嗝、我就只知道、只知道有好多女子的尸体被藏在太清观的太白神像嗝、中,其他的不……”
“太白神像!?”安珞下意识打断了安珀,退后一步将她从自己怀中拉出,扶着她的肩膀确认道,“你确定是太白神像?不是三清像吗!?”
安珀被安珞问的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是、嗝、是太白像没错。”
安珞神情微肃,迅速思考了一息,再看向安珀时,狠狠抱了她一下。
安珀被抱得一懵,就听到大姐姐在她耳边轻道。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