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没能送出去,扶隐便亲自登门拜访了,他是来见沈溯的。
两人在书房中说了商谈许久,扶隐才离开。
不久之后,沈怀序便在自己的房内看见了扶隐的身影,他十分娴熟地拎着热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说:“沈怀序,我跟你父亲说了凌龄的事。”
“你自己都打算好了?”
“总不能让她一个小孩儿去敲登闻鼓,杖刑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我记得你说那孩子脸上有烧伤,大概会让爹爹想起往事。”这一点是沈怀序不愿看到的。
扶隐理亏,他看着沈怀序,小声道:“那我这就去跟你父亲说······”
“算了,我爹答应过的事不会出尔反尔的。”
“沈怀序······”
他一张嘴,沈怀序就猜到了他想问什么,“我没生气,只是担心。”
扶隐抿了抿唇,“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这样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沈怀序知道沈溯是最佳人选,见他内疚,又想到扶隐对凌龄的描述,眼眸微弯,“我倒想见见这个小姑娘,说起来我爹之前治烧伤的药还剩下一些,若事情了了,我想送给她。”
扶隐偏眸看她,没有说话。
“怎么了?”沈怀序不明所以。
“你怎么对谁都这么好。”扶隐含糊道。
沈怀序连着伸出两根手指,“要么有利可图,要么打动我,二选一,我能毫不吝啬我的善意。”
扶隐此时的眼眸是黑色的,纯粹的黑有种奇怪的感觉,看向沈怀序时显得愈发深沉,他轻轻挑眉,“我记得了。”
祁战等人即将离京的前一天,一名半遮住脸面的少女在御街上拦住了宣平侯的马车,请求宣平侯为自己做主。
宣平侯坐在车厢内,就着挑起的车帘往外看,见那少女慢慢除去了自己面上的布巾,露出了半张烧伤的脸。
小主,
他先是一愣,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时,命令手下把少女带去京兆府。
之后位于西北边陲安和村的惨事从少女的口中一点点显露出残忍且鲜血淋漓的模样。
原本此事并非宣平侯的职责,过问此事实乃越俎代庖,详问之下才知有人告知少女敲登闻鼓会被打板子,她受不住,求助宣平侯的话他绝不会置之不理。
看到少女脸上烧伤的那一刻,宣平侯就知道扶隐找到自己最大的用意,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恍惚间他似乎从少女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无论如何,安和村的事被揭露于人前,对于幕后之人的猜测众说纷纭,多数人觉得应当是北羌人的手笔,也有人说住在西北边陲的百姓对北羌人不可谓不熟悉,断断不会收留他们。
由于扶隐被牵扯其中,祁战等人离京之时,扶隐被留在了京城。
他身为最先调查到安和村的人,呈出重要物证——木质腰牌。之后他在陛下面前把一小块荧石放置在阳光下演示爆裂的过程和威力。
木牌上雕刻的字正是南夏的文字。
最后他把菩提袋的来历和对海棠树的影响全部说了出来。
大晋帝王听得脸黑如炭,旁听的寿宁郡王更是脸白如纸,一回府就请了御医为他诊治,最后诊断荧石于子嗣有碍。
这下连皇帝也坐不住了,这种阴私歹毒手段,分明是要绝他苍家的后代。如何能忍?
事情传出去后,一时之间,几年间由南夏人在大晋国内弄出来的乱子全部都被翻了出来,不少人提出征伐南夏,让那弹丸小国对大晋俯首称臣。
外面对南夏的讨伐愈演愈烈,沈怀序却被请到郡王府上为寿宁郡王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