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此人身材瘦小,方才走过来时以脚掌着地,几乎听不见脚步声,的确像是偷盗之人。”
“那为何会传出两厢勾结的说法?”
“如此巧合,谁都会往这一处想吧?”
“靖和郡王方才说,是明宜县主先怀疑这人与小厮或有勾连的······”
……
这时刚刚返回的扶隐朗声道:“启禀郡王,方才从那位小厮口中得知他只知有人会在暗中窥伺,以防行事过程中突发变故,却不知被安排在暗地里的人究竟是谁。”
小主,
刺客立即激动起来,“殿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殿下明鉴啊!”
扶隐斜睨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他为何激动,“另外,小厮还交代了一件事,命他做这件事的人左手手掌有一颗痣,就在中指下方。”
一名太监立即上前查看他的掌心,满脸惊愕的刺客抵挡了一会,最后被人按住穴位再无力抗衡。
查看之后,太监重新走到寿宁郡王身侧,轻轻点了点头。
刺客脸色涨得通红,“这分明是血口喷人!下达命令不是我的任······”
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在他意识到不对以后戛然而止。
“这么说,你有别的任务?”扶隐唇角微勾,又很快消失,夜里不曾休息以至于脸上难掩疲惫,他语调慵懒地说道:“殿下,他的出现绝不会是巧合,还请明察。”
沈怀序看着他不太规矩的模样,不免有些好笑,怪不得这人刚刚被封作将军没几日就惹到了言官的嘴,光是礼仪这一节就能挑出不少错处。
手中异宝四分五裂还差点酿成大祸,寿宁郡王的心情差到极致,像是证明自己方才并未听信刺客的一面之词一般,他冲端坐在一旁的沈溯道:“此人如何处置还请沈侯定夺······”
沈溯站起身,神情平和,“事涉皇家,此事该交予大理寺处置,何况家中小女牵涉其中,本侯也不便插手,本侯携女先行一步。”
“沈侯慢行。”
沈怀序一看自家爹爹的脸色,就心虚地低下了头,回去要好一番解释了。
父女二人的先行离开给这场不完美的宴会的落幕拉开了序幕。
一回到侯府,沈怀序就臊眉耷眼地站在沈溯跟前,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爹爹,我知道那荧石古怪只因前些时日有人给二哥家送礼送去一个菩提袋,就是用荧石做的,见它会发光,我觉得奇怪,就把它埋到了院中的一棵海棠树下,如今已过去了好几日,您猜怎么着?”她神秘兮兮地问道。
沈溯抬眼瞧她,“不猜。”
沈怀序尴尬一笑,“我还是直接告诉爹爹答案吧,明明是春日世界,万物欣欣向荣,唯有那海棠新生出的绿叶毫无生机,我猜想这石头随身带着便能损伤人体,于是在看到寿宁郡王的宝贝时下意识拿出了弓弩,想把它毁掉,射伤小厮只是顺手而为。”
“不是有朝华郡主同你一起?”沈溯依旧不放心。
“她喝醉睡着了。”沈怀序解释,“那刺客的身法的确不错,他挟持了朝华我一开始都没发现。”
沈溯沉默片刻,最后只道:“有外人在,小心一些。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看见女儿的异常而不害怕、忌惮的。
“我知道了爹爹,是我考虑不周。”
沈溯是个很好哄的父亲,只要沈怀序软软说上几句,他便不再生气了。沈怀序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撒娇撒的自然而然。
沈怀序的院子里,那棵海棠树新生的树叶垂了下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旱灾一般。
她站在树前对小满说:“把盒子挖出来,送去扶公子那里。”
小满垂首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