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与人说,他早已记不清了王冬儿的模样,因为初识时,王冬儿还是个姑娘,离开时,白了鬓角,后来听闻舟平安讲,那是个苍苍白发的老婆婆。
他记得姑娘,记得妇人,却始终勾勒不出,那老婆婆的模样。
所以模糊不清。
当江渡问他的时候,他告诉江渡,他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许轻舟一次一次醒来,一个又一次逼着自己醒来,却又一次一次的沉沦其中。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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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痛苦,故人于梦中演化,就在眼前,咫尺之间,可是你却知道,这一切都是梦。
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都是心之所向,偏偏你就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只是一场临死前的幻想罢了。
你不得不醒,不得不亲自将一个个梦撕碎,一次又一次,许轻舟多么希望这都是真的。
他多么希望这就是真的。
恍恍惚惚间。
他甚至开始劝说自己,相信这一切,就是真的,他可以是真的,真的可以。
书生很痛,不是肉体的疼痛,更不是神魂的撕裂,而是心痛,如刀绞一般。
书生很累,他不想继续了,他想睡下去,一直如此,就沉浸在温柔乡中,无忧无虑。
可。
书生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梦。
他早已不记得自己醒来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恍恍惚惚间。
最后一个梦境上演,而这个梦境的开端,许轻舟可能真的没有分清楚。
那是一个梦,梦里的梦。
许轻舟将梦魇踩在了脚下,然后醒来,看到了青山,荒原……
是的。
梦里。
许轻舟赢了,他可能以为他真的赢了,他回到了镇妖城头,见到了那个姑娘。
江渡就站在城头,对他说。
“来啦。”
许轻舟答。
“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