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寻常尿性,不是该找自己报仇雪恨什么的吗?即便是捕风捉影。
即便是不报仇,那也总该是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才对,可是这小子好像并没有按套路出牌,竟主动寻了过来,赔礼道歉,属实有趣。
他自是不相信,这张家的公子改邪归正了,所以他猜,对方应该是猜到了昨日那天雷与自己有关。
如此,这孩子的眼光和格局还是很大的,他这么一闹,自己确实也不会去动他了。
“也罢,自己也非大恶之人,本也不打算祸及妻儿。”心里默念,下定了主意。
轻咳一声,袖袍一荡,抬头,挺胸,收臀,端着强调,道:
“昨日之事既然已经过去,又念你诚心悔改,那便就随它去吧,我也不是那种眦睚必报之人,不过往后断然不可再行不义之事,否则必有天道降劫。”
“灭你。”
他话音沉稳,断句清晰,尽显胸怀开阔之姿态,让人听之感慨,心生仰慕崇拜。
二人也是连忙道谢。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我记下了。”
“多谢尊上开恩。”
“且起来吧。”
张美兰诚惶诚恐仓促起身便退到一旁始终低着头。
而张三分却从袖口处取出一木盒双手呈于许轻舟眼前。
“先生,这是晚辈的小小心意,还望先生务必收下,以表三分心中歉意。”
这还送上礼了,讲究。
许轻舟挑了挑眉,本着来者不拒,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他接了过来。
顺手打开,木盒里放着一个纸卷的卷轴,上系红色飘带,在这雪天看着格外鲜艳。
“张公子,这是——”
“回先生的话,这是先生这铺子的地契,从今天起,这房子便是先生的了。”
嘶...许轻舟倒抽一口冷气,这临街一栋二层商铺价格可不低啊,说送就送的吗。
“咳咳,张公子,这怕不太合适吧,无功不受禄啊。”
说实在的,他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先是一枪打死了他家的打手,又下了一道雷劈了他老父亲。
转头收人家一栋房子,于情理不合啊。
“先生之名,在下早有耳闻,早早便想结识一番,能与先生相交乃三分之福,我张家之幸,且姑母顶撞先生在先,先生已然既往不咎,这房契先生就莫要推辞了。”
许轻舟见对方都这么说,哪里管那些,所谓的道义也好,情理也罢,无所谓,他这个人思想觉悟向来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