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恭迎大公子凯旋!”
她端端正正的福身行礼。
语气夹杂着遮掩不住的哽咽。
“免礼。”
男人的嗓子在头顶传来的瞬间,锦鸢再也止不住蓄在眼眶里的眼泪,扑簌簌的跌落,站起身后,连规矩都彻底忘了,迫不及待的昂首去看他。
在赵非荀的眼中,小丫鬟红着眼眶,眼泪打湿眼睫,眼瞳湿漉漉的,像极了委屈至极的猫儿。
他抬起手,动作不算温柔的抹了下她脸颊上的眼泪。
“爷这不是回来了,哭什么。”
嗓音暗沉。
身上的杀伐之气褪去。
仿佛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而非是去战场上搏命厮杀。
锦鸢顾及还有嬷嬷等人在,连忙偏过脸去,小声赔罪:“是奴婢失态,让大公子见笑了。”
他眉目平展,应了声。
抬脚进主屋。
接着就听见他命轻风吩咐备水。
小主,
竹摇与锦鸢亲近,偷偷瞧了眼她,锦鸢顿时红了面颊,连嬷嬷也状似无意的让她回屋净面收拾一下。
可这一夜,大公子并未召她。
甚至在之后几夜,也不曾侍寝。
锦鸢来不及担心自己是否‘失宠’,才发现自己已有多月不曾来过月事。
在她开始服侍大公子之前,就因身子亏空停了几个月月事,成了通房丫鬟后,每回总要服用避子汤。
她的月事总也不准。
女子月事不调总是难以启齿,她也不曾告知袁大夫,但她在这几个月里都不曾服用过避子汤,再加上养的好,应当不至于停了这么久。
她偷偷寻了姚嬷嬷,央嬷嬷请袁大夫来。
当日袁大夫就来了。
号脉后,袁大夫两条眉毛扭了下,飞快抬眼看了下锦鸢,“姑娘这几个月就没有任何不适?”
锦鸢:“前两个月睡的不太踏实,吃倒是还好。”她看大夫表情不算爽朗,担忧问道:“袁大夫,可是我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大夫收回手,捋着山羊须。
“姑娘这是喜脉,有了喜脉,约莫快有三个月了,自然不会来月事。”袁大夫老神在在说完后,又觉得这事怎么着也是一件喜事,挤出呵呵一声笑,而后迅速收拾好东西,遁了。
锦鸢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她低头看自己腹部的衣裳。
姚嬷嬷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问:“姑娘每回的避子汤都用了是么?”
锦鸢微怔。
她抬头看着嬷嬷的神色。
她迫不及待地解释:“每回我都不敢错漏,都用了……嬷嬷,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是么?”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语气轻颤。
不安地望着嬷嬷。
嬷嬷心慈,也不忍下这个狠心。
万一大公子允准锦鸢生下这个孩子呢?
万一……
嬷嬷握上锦鸢的手,柔声道:“姑娘不怕,也不能胡思乱想,等大公子回来后,咱们再告诉大公子此事,好么?”
锦鸢颔首。
垂眸。
“好…”
须臾后,她猝然抬起头,拉住嬷嬷的衣袖,央求着说道:“嬷嬷,孩子的事…能否让我亲口告诉大公子?”
姚嬷嬷怜惜她,应下了。
于是,锦鸢在屋中独自守着。
她从茫然、到不安、再到惊喜,最后她用手触碰自己的小腹,想着在自己的腹中孕育着她与大公子的孩子……哪怕她服用了避子汤,但这个孩子还是来了……
自母亲、爹爹、小妹离开后。
腹中的这个孩子,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有血缘的生命。
此时就安静的在他腹中成长。
还是……
她和大公子的孩子。
她不再是孤独一人。
从今往后,便会有一个孩子唤她娘亲。
她会竭尽全力地去疼爱孩子,去拥抱孩子,去亲孩子,去扶着她学步,去耐心的听她牙牙学语,去安抚她的小脾气……
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娘亲。
不会让孩子像她一样……
锦鸢拢着腹部,止不住的落泪。
她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