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捧着那把团扇吟诗落泪。
这般情形,其他大丫鬟们怎能近身侍候,肯定会被察觉出端倪,沈如绫也知,她愈发重用锦鸢。
连休沐都不准她归家。
差事繁重,再加上沈如绫喜怒无常,在跟前侍奉时间越久,挨的训斥责骂也越多,锦鸢心思过重,身心俱疲之下,逐渐消瘦。
妙辛不知其中事,只当锦鸢忧心家中生计。
劝了两回没用,咬了咬牙,去寻立荣。
一日傍晚,锦鸢得了空,悄悄去小花园见立荣。
立荣见了她来,伸手就塞给她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锦鸢惊愕:“立荣,你这是做什么?”
立荣收敛起平日的嬉皮笑脸,正色道:“这里面是我攒下来的所有银子,一共一百零六两——”
他的话还未说完,锦鸢就已要将东西还给他:“我不能拿这些——”
“锦鸢!”
立荣一眼不眨的看她:“你应当知道我心意,我想娶你为妻,从今往后你爹爹就是我爹,我也将小蝶当成亲妹子去疼爱。虽然我现在还是个小厮,但我会努力拼出头,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他压低着嗓音。
却字字滚烫灼热。
锦鸢几乎不敢与他的视线相触,脑中混乱一片,她张口,“我曾为小姐试婚…已、已非——”
他打断:“我不在意!”
没有一瞬的犹豫。
“爹爹缠绵病榻多年,药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还有一个年龄尚小的妹妹,长姐如母…今后她的嫁娶都要我操办。”
立荣咧开嘴笑:“我正好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
“我——”
她张口欲言。
还想说些什么。
抬头,看着眼前立荣真挚的眸光,她忽然觉得疲惫,不是身心俱疲的疲惫,而是发现…原来有人给予依靠,会是这种感觉。
她…
这般对立荣,是否太过自私?
“你、你别哭,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方才还一脸认真可靠的立荣,这会儿却忽然慌乱起来,连忙安慰道:“你答应我的话,我肯定要高兴疯了。若你不答应也没事,我们仍是朋友——你、你别再哭了,好么?”
小主,
锦鸢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连忙擦干眼泪。
刚要开口说话,又看见立荣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拿出一支绢花攒的发簪,递到锦鸢面前,挤眉弄眼:“笑一笑?”
锦鸢盯着这支绢花。
视线滑动。
看见绢花后立荣的脸。
被逗得笑出声来。
她把一包沉甸甸的银子还给他,语气认真的回复他:“让我考虑些日子再告诉你,好么?”
立荣先是愣了下,像极了是不敢置信。
随后咧开嘴,高兴的蹦了起来:“好!好!那当然好——”
锦鸢看他如此直白、毫不遮掩的喜悦,捏着绢花簪子的指腹捻动,压抑的胸口似裂开一道清晰,有清风拂面。
她有些累了。
想要自私一回。
就在这时,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道厉声:“是谁躲着说话!还不快滚出来!”
立荣深知后宅规矩,连忙推锦鸢,低声急切道:“你快走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