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下达指令想让自己离开的人是他，现在却又阻止自己离开的人也是他。

他收回抬起的手。

【好。】

野洵下意识舔了下嘴唇，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过于莽撞，他收敛了情绪，声音哑然。

“既然和人类达成了契约，那便好好遵守。不要将你的因果带到总局。”

死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骇人的利爪藏回衣袍之下，他悬在半空，像是娃娃一样蜷缩起半个身体。

【这个世界暂停的太久了，时间需要重新流动。】

野洵退至乔兮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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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快会再见。”

死神目送两人离去，他依旧围弯着身体，呈抱姿状，他没有双腿，但他喜欢做出这样的姿势。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健全的。

他再次飘到了解书逸的正上方，距离凑的太近，他能清楚的看到少年嘴角的弧度和明显疏松下来的眼眸。

他没有伸手去抚摸，而是将脸贴的更近。

当冰冷的脸庞贴上少年温热的肌肤，死神的眼眸明明没有半点情绪，可却偏偏慌乱的连忙直起身。

收割了太多灵魂，见过太多死亡，他差点忘了人类的身体是热的。

死神闭上眼，他张开了双臂，脸上尝试露出和解书逸一样的表情，但最终没有成功。

他俯身的那一刻，紧紧抱住了少年的身体，强大的力量自原地爆发，一吸之间，他已经重新潜藏在解书逸的灵魂深处。

【狡猾的人类，你又多了一个月的寿命。】

当时间再次流动，解书逸猛的睁开眼睛，脸颊处似有一片冰凉，他抬手去摸时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那片刻的异样像是错觉一般。

耳边是海浪拍打在岸的声音，空气中的血腥味依旧浓郁，和先前唯一的不同是此刻的解书逸已经恢复了异能。

他站起身，尼古莱见此都面露诧异。

“你像是...”他的眼眸微眯，“突然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解书逸周身气质和眼神的变化太过明显，纵然尼古莱想要忽视都难。

他的视线瞥到瘫坐在一边的西格玛身上，脑海中瞬间有了主意。

他想知道解书逸改变的是什么？

“恭喜，看起来你的异能恢复了。”

解书逸出声道，“你合作的请求我会好好考虑，但正如你所说，我当下要去找侦探社的其他人了。”

他似乎很是着急离开，也对，既然解书逸看到了有关西格玛所知的一切，那他就已经知道了神威是谁。

书页在谁的手上。

为了避免侦探社陷入困局，他当然会急。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解书逸离开的脚步并未停顿，他并不想和尼古莱发生战斗。

一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还需要尼古莱去杀死费奥多尔。

二来一旦与尼古莱打斗，他无法保证一定会赢。

“侦探社的人需要西格玛活着，因为他们需要人证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尼古莱的声音悠扬足以让在场的两人都听清。

“我不明白的是，你们要的只是西格玛活着就好，但为什么他坠落后却能安然无恙？而你满身伤痕？”

比起嘴头上的残忍，尼古莱更喜欢用行为去判断一个人。

“你对陷害侦探社的元凶动了恻隐之心吗？”

解书逸闻言终于转过身，“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获得他的信任，这样他被背叛时才有足够的愤怒促使他对我发动异能。”

西格玛拖着疲惫的身体站起身，“你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