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文用袖子擦了擦鬓边的密汗,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就叫他过来回话吧!”
“诺!”
“属下庞白,拜见主公。”在张三的引领下庞白一身白衣徐徐赶来。
徐宗文没有看他,只是将目光放在大军前头:“查清了吗?毛兴是如何躲开我们耳目,一步步调开安秦军主力的,还有六弟身边的那个孙仪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白低着头,不敢直视徐宗文,小心翼翼答道:“回禀主公,毛兴事先收买了安秦军前锋营校尉吕存勖,又在五营之中安插了不少细作,宴饮那日毛兴在酒里下了迷药将六将军灌醉,同时暗中派人偷袭安秦军其他各营……”
“吕昪三人逃出生天之后原本想在西城暂时休整一番,奈何西城守军降而复反险些致吕昪等人于死地。”
“前有反军后有追兵,中途又有秦军细作散步六将军死讯蛊惑军心,吕昪等人回到上庸时三千安秦军已经不足三百之数……”
庞白在继续说下去,徐宗文突然来了精神,他摸着下巴仔细回忆,脑中反复推演整场汉中之战。
“如此说来毛兴此人当真是不可小觑了!能够使出诈降、内间、鸿门宴这等连环计,毛兴也算得上深不可测,心机深沉之辈。”徐宗文回过神来,眉头微蹙,略有不满地紧紧盯着着庞白:“锦衣卫此次为何没有提前收到线报?”
感觉到徐宗文的怒气已经迎面扑来,庞白也不闪躲,索性
直接说开了:“主公,此次汉中失利锦衣卫确实负有不可推卸之责,这一切都是因为锦衣卫安插在汉中的探马在回洛阳的途中被人截杀于宛洛道,致使线报未能及时送达。属下也没有能侦查详情,这一切都是属下的失职!”
锦衣卫探马属于外层,负责获取情报的是细作,而由于要隐藏身份细作不便出行,一旦负责传递情报的探马一途出了问题就会导致情报输送中断!
原本锦衣卫各地都驯养了用以传递情报的鸽子,按说断不会出现次等纰漏,奈何汉中地形特殊,接手汉中的锦衣卫探查司下属幢主是个新上任的忽略了此事,汉中之变来得急促,又加上锦衣卫探查司与谍报司人员配合默契度不够……
别说探查司汉中分部幢主是个新人,连探查司从事韩勋都是徐宗文从沈玉手下调来没多久的……
诸多因素叠加,庞白当真是有苦难言!
但张轨已死,西城得而复失,南郑降而复反,汉中剧变,庞白之责不可推卸!
“不过,”庞白抬起头,喉头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如鲠在喉,直到徐宗文点头他才敢继续回话:“我军进取汉中之时,曾有一支来自江左的商队远赴襄阳前往汉中,这些人打着江左云锦旗号,拿着官署开具过所,实际上是隶属于西昌侯府。这支商队多年来不曾涉及汉中,不知为何在此等紧要关头突然要去汉中走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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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