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律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天晚上,西陵族在牧场一角举行欢庆胜利聚会。全部族的男女老少好像都来了,围着无数个火堆又跳又喊,尽情狂欢。
玄律和共工当然成了聚会的主角。凌烟仙子称颂他们是西陵族的保护神。
玄律见到了由鹿娘领着的真正的月蝶。她告诉玄律,那天她去找他,为的就是要把女儿月蝶托付给他。
月蝶周围还有一群美丽的少女,望着玄律的目光充满敬意与爱慕。
但是玄律不见嫘祖——就算全场的女人都对他绽开笑容,不见嫘祖,玄律心中依然苦涩。
嫘祖知道了要送她去有蟜族的事情吗?
四天之后,玄律护送着嫘祖和马群启程奔赴有蟜族。
玄律和怡春、思秋二女坐一辆马车,走在最后。
嫘祖和两使女坐一辆马车。两使女中就有月蝶,嫘祖的昔日的玩伴儿。
共工骑马和另外四名西陵族高手,护卫在嫘祖所乘的这辆马车旁。
前面是十几名牧人骑在马上,催赶着马群。
离开西陵族之后,玄律就把共工叫到车旁,告诉他:“没什么大事别来叫我,你处理就行了。我等于是为你送媳妇儿,你吃点苦,受点累也是应该的。”
共工当然一口答应,美得都不知说啥好了。玄律肯带幽灵随同他们来,他对玄律遵守诺言真是万分感激!
有幽灵暗助,别说一个榆罔,十个他也不怕。所以得到嫘祖,进尔得到西陵族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玄律自己有他的心理,有共工替他一路上张罗,他自己少操心。通过这次和共工相处,让玄律总结出一条经验:一个人不论他多么有本事,他也应该学会利用别人,借助别人的力量为自己办事。
所以玄律就成了甩手的总领队,多半时间与二女泡在马车里,对饮食行住之事一概不闻不问。
嫘祖不知道是没机会,还是根本不想,反正还是不和玄律说话。也听不到她和别人说话。
对共工,嫘祖根本连瞧都不瞧。
共工对嫘祖的态度当然表现出毫不在意。连玄律她都不放在眼里,他更得受着了。但他心里暗恨:你他娘的现在怎么对我都好使!可等你嫁给了我,那就一切都不好使了!你没笑也得给我强挤笑,我让你给我舔屁股你也不敢不听!
一路上几乎没遇上什么共工摆平不了的大事。什么狼群袭击呀,遇上野兽呀,有抢马偷马的别的族人呀,对共工都是小菜一碟。
玄律一路上养精蓄锐,吃得好睡得好。有二女伺候更不寂寞。二女苦尽甘来,自是无比愉悦。三人在马车里起昵,在住宿地欢爱,其乐融融。
二女甚至希望这条路一直走到老才好。
枫叶红了。菊花黄了。有蟜族也快到了。
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了玄律的心头。
难道有蟜族还有什么危险等着他?
玄律没有声张,但他知道自己的感应不会错——有蟜族肯定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欢迎他们!
这天晚上,他们住宿在一座山上。听去过有蟜族的西陵族两个高手说,还有一整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有蟜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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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高手提醒众人说今夜要多加小心,因为这儿是有蟜族、震蒙族和巨人族“三不管”地界,这样的地方容易出事。
共工傲然笑道:“小心是必要的,可也别太紧张!一路上遇上多少事,咱们还不照样都摆平了!有幽灵前辈在,咱们什么都不用怕!”
在他眼里只有幽灵,而没有玄律。
若不是他知道有幽灵暗助玄律,说不定早把玄律宰了!
他这种人,在他害怕的人面前他宁可卑躬屈膝当孙子,可在他不怕的人面前他就凶得不能再凶,恶得不能再恶,坏得不能再坏!
玄律也懒得和共工计较,他对共工道:“幽灵前辈的意思,你们明天先不动,我和幽灵前辈到有蟜族先看看。因为现在的有蟜族算是战区,也许周围有九黎族和震蒙族的人,我们闯了去,人有没有危险不说,这些马肯定不保。”
嫘祖瞥了玄律一眼,还是没言语。
但玄律洞察到她的心理,她对自己的话是赞许的。
共工道:“幽灵前辈就是高人!想的就是周到!”
对玄律又不阴不阳一笑,道:“你该不会是改变了主意,找借口先去有蟜族和榆罔商量怎么对付我吧?你们毕竟是异父同母的兄弟呀!”
玄律不高兴地板起脸,道:“你拿我当你啊?!我做事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了!我想坑你害你,当初何必还救你!”
共工心中暗想,说不定那次救我是幽灵的主意呢!你让我帮着退敌根本就是想借别人杀我!我不信我玩了你的女人,你还有那样的心胸和气度!
心里想,嘴上却不再反驳。
由于不明白有蟜族情况,加之心中不安感觉,这一夜玄律也没睡安稳。
天刚透亮,他就起来,告诉身边二女道:“我这就动身去有蟜族,如果没什么事,晚上一定返回来!告诉公主,我不回来千万不能动。”
怡春道:“那个共工决定行动怎么办?”
玄律道:“公主不动,他也不能动。”
出了歇身山洞,去藏马的山林里牵出一匹牧人骑的马。离了山林,骑马向前疾驰而来。
心急马快,一天路程小半天就到了。
有蟜族以前玄律没有来过,想到这里是母亲出生的地方,对这部族好像也生发出一些亲切的感觉。
母亲和玄大师他们可好?
他们当然早就会来到了。
有蟜族部落好像没有九黎族和有熊国大,但十分规整。在部落没有靠山的方面全部堆起了石墙,石墙上有通往部落的大门,门旁有许多人把守。
面临九黎族和震蒙族随时会攻来,有蟜族当然会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玄律飞马来到有蟜族的西门,翻身下马。马已经浑身汗湿如洗,疲惫已极。而玄律却精神头儿十足。
“什么人?!站住!”
“再往前走我们就扔石头了!”
门两旁石墙上的人大呼大叫,如临大敌。
玄律道:“去告诉你们大母神和族长,就说玄律来了。”
他多了个心眼儿,在未明族内情况下,便没说带来了嫘祖和马匹。
墙头有人道:“你等着!我们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墙头上出现两个中年人。玄律投目望去,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其实这两个中年人正是西路和仁和。那次在流波族突围阻击战中,玄律与他们交过手,把两人打伤,不是他们后来跑得快可能已死了。
西路和仁和认出来者正是玄律,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西路对门旁的人道:“放他进来吧。”
门旁的人就一齐动手推开了那用圆木绑成的笨重的大门。
玄律牵马走进。大门在身后又关上了。
西路和仁和下了墙头,都面带冷漠。他们这副尊容,让玄律刚刚生发的对有蟜族的亲切感一扫而光。
西路接过玄律手里的马。
仁和对玄律淡淡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玄律跟着仁和走进部落,并看不见多少人,可能族内的人都到石墙边去守卫了?还是躲在洞穴里歇息?部落里也有一些窝棚,成排,很规整。所看见的人也行色匆匆,面带恓惶。
玄律感到了在战争阴影笼罩下的压抑。
难道战争也剥夺了人的欢笑?
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仿佛像末日来临一般,怎么能打胜?
仁和把玄律领进一个广敞通亮的洞府。
踏进洞府,仁和才长舒了一口气——小子,这回看你还往哪里逃!
玄律也有走进虎穴的感觉,但他夷然不惧——有蟜族没理由伤害自己,从母亲那儿说,自己和有蟜族还有亲戚哩!
他看到了洞府内坐着许多人,都用冷漠甚至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我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玄律又往前走几步,昂然而立。投目望向对面高台上端坐的这位中年妇人。中年妇人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麻衣,相貌端庄威严。从这妇人的脸上,玄律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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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律不知道,这妇人正是有蟜族大母神纤莺。在两侧端坐的还有:
有熊国援军总指挥、有熊国现任族长英狐。
有熊国援军参谋长风后。
流波族族长海牙。
流波族国防部长独游。
有蟜族族长兼国防部长焦山。
有蟜族绝顶级大将军榆罔、相柳、浮游。
有蟜族财政部长、总参谋长懒伯。
有蟜族内务部长水源氏。
玄律扫视在坐的这些人,不见母亲和玄大师等人,他隐隐地感到了有点不妙。
仁和这时对玄律冷喝道:“你还不跪拜大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