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对待养子总是摆出不耐烦的嘴脸,动不动就鸡蛋里挑骨头,于细枝末节吹毛求疵,故意找茬斥责养子。
再看看他任凭无锋继夫人随意出入执刃殿,甚至是处理宫门重要事务的书房也一样。一见到这位枕边人,他就马上态度软和,对方挑拨离间他都觉得十分受用……
最后想想这二十多年来,光他一个人就给宫门埋下了多少隐患、制造出了多少急需别人去收拾的烂摊子。
对比之后,实在很难让人对他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同情心。
大家心照不宣,包括宫子羽在内,绝口不提宫鸿羽离世和宫唤羽诈死的事,连月长老隐瞒纹身真相推人入死局的事也刻意忽略,只压低声音议论其他。
宫紫商咂咂嘴,道:“云姑娘的房间熄灯的时候,窗户是关着的。熄灯后窗户突然敞开,还一直被风推得来回摆动。女客院外那么多守卫,还有巡逻队来来回回地走动,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也是绝了。”
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大家能快点忘记那个宫紫商一身西域舞女装扮去万花楼堵金繁,结果被黄玉侍逮个正着的窘状。
宫子羽接茬道:“就是。那么多人防来防去,防了个寂寞。”
心里暗暗期望,但愿大家不要留意那个宫子羽因为跟父亲吵架,在兄长大婚之日跑去万花楼喝酒还打算留宿的荒唐。
花公子心里酸溜溜的,却也知道不能为了没发生的事,不分场合地胡闹。
手指偷偷摸摸爬上扶手,小拇指轻轻勾了下宫紫商的小拇指。
宫紫商诧异地扭头看看他,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那只不老实的手却按在扶手上没动,小拇指微微蜷缩着。
宫紫商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小拇指一动,勾住他的小拇指,也正襟危坐,直视前方。
两个人都感觉脸上微微发烫,袖子掩盖下的手却牢牢勾在了一起。
沙发区内,章雪鸣挑了挑眉:“长老院得知执刃和少主出事的时间,距离宫二先生离开宫门的时间并不算长。码头小镇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就那么几条,派上十来个侍卫快马把人追回来,也不会比去万花楼找人需要的时间多,偏偏……啧啧。”
宫唤羽嘲弄地勾了下嘴角:“私心作祟的结果罢了。宫子羽上位,符合角徵二宫之外所有人的利益,包括无锋。”
宫远徵有点气闷,又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对。
一个耳根软、心思浅、没主见、没实力、没底气,又无条件偏袒亲近人的宫门执刃才好操控。
宫尚角的公正无私、雷厉风行,在宫门这潭死水里并不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