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太平日子?你说得轻巧,哪会那么容易?世道这么乱,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从前,我也和你一样,想过太平、安生的日子,可世道不让啊。”大荒子打开话匣子,过往就如同洪水般涌上来,简直无法让人呼吸:
“原本,我父母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家里有几亩地,虽说贫穷,可日子总算是过得去。有一年,父母去镇上卖山货,回来的路上遭了胡子,两人都死在胡子手里。钱都被抢了去,那些胡子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动手杀人。我和几个弟弟去报官,官府和胡子一个鼻孔出气。不但没去拿人,还打了我们几个,说是我们诬告。两个人的尸体就摆在那儿,怎么就能说我们是诬告呢?”
提起伤心的往事,还气得浑身发抖,陈秀秀抱住他。
大荒子把头埋在陈秀秀的怀里,哭泣着,很是伤心,就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
“后来,我一气之下,卖了地,买了几把好刀。带着三个弟弟就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当起了胡子。”大荒子摸了一把眼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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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秀没想到大荒子的身世竟是这样坎坷、凄惨,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知是怜还是爱。
“不过,从上山的那一天起,我和几个兄弟就没有抢过穷人一回,也不曾乱杀人。后来,有不少穷苦的人投靠我。现在这山上几十号人,我们只抢为富不仁的人和贪官污吏。从不抢穷人,这也是我们的山规!”
大荒子说完又不再说话,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
陈秀秀心里想,自己不也是差点被官府害死,走投无路才上山的吗?可想而知大荒子当时的心情,一但上了山,就没有回头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最担心的,还是小猫,这么一个傻孩子,当娘的不在身边,孩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秀秀就起来想要回自己屋去。一推房门,只见外面黑压压的全是人,山上的兄弟大概都到齐了。这些人看陈秀秀出来,齐声叫道:“大嫂!”
陈秀秀羞得满脸通红,关上房门退回到屋里。
听到外面起哄,大荒子也起来了,忙穿好衣服,开门就骂:“妈的,起什么哄,都回屋去,闲得难受是吧!”
四荒子不怕大荒子,还厚着脸皮嘻笑道:“大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一晚上生米早就熟多少回了,叫句‘大嫂’也没啥!”
“滚蛋,小心我揍你,就你最贫!”大荒子指着老四说道。
见大荒子好像真要发火,四荒子和其他人赶忙跑开,免得找不自在,大荒子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
接下来的好多天,陈秀秀有意无意地躲着大荒子,不是闷在屋里,就是下山回家,看她爹和小猫。
大荒子也不再多在这上面花心思,只想着怎么再壮大队伍,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搞到枪。
这时候他想起一个人,买枪的事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