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没出事,是因为我夫人多行善,善有善报,有来客赠我夫人衣裳助她脱困。如果不然……”
“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他的双眸像是漆黑的旋涡,氤氲着浓郁的杀意。
钱知府瞳孔微缩,后背的汗毛乍起,他看懂了李宴齐的言下之意: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都别想活了。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钱三文气势先弱了三分:“非、非我我不想给李参将交代,实在是那王妈妈昨夜已失足淹死了。”
李宴齐将迫人的目光收回,歪倒在檀木椅一侧的扶手上,冷笑道:“呵,这是不是所谓的人贱自有天收?再者说,那老虔婆一个仆妇跟我夫人有甚仇怨,别不是被什么奸宄之人指使的罢?”
这话说的就极其不客气了,钱三文面上挂不住,想开口驳斥。
蔡章适时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此事就是那老妇在中间藏奸使坏,她既已身死,也算是遭了报应,但李夫人此番遭遇,也是老钱你御下不严,李夫人的衣裳钱,该是你们赔偿,老钱你可不许小气。”
钱三文脸上不好看,牵着一边唇角,皮笑肉不笑,说道:“一定一定,这是我们该补偿李夫人的,我等下便封一千两、再备一份厚礼送过去。”
说着,他朝捧着乌木托盘跪在地上发抖的绿衣丫鬟,厉喝道:“糟心的惫懒货,还不快给蔡大人和李参将上茶。”
“不用了。”
李宴齐站起身,掸了掸袍角,抬着一双没有感情的眉眼,凝睇钱三文道:“我昨夜追捕那些敌寇,一夜都未曾合眼,此间便不陪知府大人饮茶了,告辞!”
说罢,他一边掸着衣袍上的尘泥,一边迈着大步,目不斜视的离开了府衙正堂。
余下二人目送着他劲挺昂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蔡章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也站起了身,说:“如此,我便也先回了,去审昨夜那些战俘。”
临走前,他又拍了拍钱三文肩膀,叹气道:“老钱,爱子如杀子,彩霞你确实该好好管管了。”
钱三文憋了一肚子火,待那二人走后,怒气冲天的一脚将丫鬟踹倒在地,气势汹汹的往钱彩霞的闺房赶去。
却说钱彩霞郎中已来看过,一碗退烧药灌下去,人也渐渐清醒,此时正睁着惺忪的双眼,听钱夫人大念心肝儿肉。
钱三文大步踏入屋内,也不管钱夫人问他:“有没有将那贼酋抓住?老爷你可不能轻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