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正经娘子说话,怎么就是不正经了。”李宴齐在她后颈蹭了蹭,声音有点闷闷的。
“我就是被那些人烦的心累。”
林雁语侧过头,将手搭在她腰间的大手上,问:“怎么了?他们今天跟你说什么了?”
“王财主说初十,宋老板说十三,刘大户说十五……”李宴齐嗤笑一声:“那些人恨不得把我劈成十八瓣,一人一瓣。”
“那你现在怎么办?”
李宴齐眉头微蹙起,一脸郁郁:“还能怎么办,把我劈成八瓣也不够分的,这么短的时间,我没法训练出能顶事儿的人手,单靠县衙的衙役,我必须亲自出马去护送,哪里还有时间和人手去做别的。”
林雁语转过身来,看着李宴齐闭着的眼睛,缓缓说道:“夫君,巡防营难民的收容,可以交给我,你只管巡防营的操练即可。”
李宴齐惊讶的睁开眼,看向乌发粉颊的柔弱女郎,眸中再无一丝睡意。
“你每天都这么辛苦,我想为你分担,再则……”
林雁语握住李宴齐的手臂,呼吸清浅,一双水润的黑葡萄眼认真看着他。
“董县令昏聩无能,我们崇州南靠茂州,西达青州,西北并州,东面临海,水利发达,最为富足,成王和夏侯大将军在青州,并州势弱于崇州,而茂州叛军势大,我、我怕……”
今天杜建的这件事给了她启示,她改变了堂姐死于杜家的结局。那是不是表明她可以改变更多?
李宴齐眸中闪过惊讶,他的娘子底还藏着多少惊喜?他讶然于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郎,竟将现今形势分析的头头是道,一语中的。
茂州将崇州的粮草劫了,又杀了几百崇州士兵,已过去十余天,崇州知府和崇州节度使一点反应都没有,竟当了缩头乌龟!
李宴齐心底暗骂:这两个酒囊饭袋,竟还没有一个女郎看得远。
他眼中漾起笑意,抚摸她粉白的脸颊,说:“等祖母这边操持完,我派二木跟你去救济堂,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左右有我,无论成败与否,我都会护好你们。”
林雁语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一只锦衣玉食的、绫罗绸缎的、奴仆成群的,困于高门大院中的小雀,规矩礼法要她做好宗妇、做好妻子、做好儿媳、做好嫡母,却唯独没有做好自己。
也从没有人跟她说,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她没想到李宴齐竟能……
不过,这不也正是她选他的原因吗?
林雁语眼睛弯成一汪月牙:“好,如此便多谢夫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