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神圣泰拉联邦,精神科与神经科的知识研究与技艺发展都不可谓不成熟。
甚至就连灵魂都有无比系统的研究体系。
在这样的世界里,要解决一份自我认知与血脉干涉的问题,不是能不能,而是愿不愿意。
她若干脆,大抵也轮不到奥默.林顿这样与两边都不是很沾边的佣兵来处理问题。
但显然,斯卡蒂小姐并不这样干脆。
而劳伦缇娜小姐,也没有拿出要替她做主程度的强硬。
两位是出于怎样的顾忌才会期待自己——奥默虽对此很是在意,但也心知这并不是重点。
甚至对绝大部分佣兵来说——求助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决定来求助佣兵——这一问题本身就不重要。
不仅不重要,甚至还要力求避免,因为这能免却许多麻烦。
所以奥默并没有问。
他只是直奔主题。
“我想您的烦恼其实并不必要。”
他语调温和,自有一份营业姿态下的稳重成熟稳重,让他头顶的小黑羊想起不久前的黍。
“毕竟,就像劳伦缇娜小姐,以及当初那位歌蕾蒂娅女士,乌尔比安先生那样,各位深海猎人都已摆脱海嗣化的隐忧。”
“他们尚能借助外力摆脱,您也同样可以如此。”
“这时所谓的犹豫本身,便是无法否认脑中的另一种情感。”
他看着那白发如瀑的女孩双眸低垂,似是不愿承认,却又难以否认,而他则就地找了个碎石堆叠而成的小平台坐着——这里毕竟是处训练场,用以给罗德岛制药有限公司的武装员工们进行训练。
在那尚未修复的地形中,便是有着不少碎裂的大型石块石板,姑且能充当座椅。
尽管对面两位大抵不太愿意坐,他却无所谓。
哪怕是自下而上的仰视视野,也不妨碍他那目光中的平视。
“尽管听说深海猎人一旦承认自己是海嗣,思维就会发生决定性的改变,但在如今,那也已是过去式的定论。”
“我相信您也曾想过和他们一样,但您也清楚自己与他们的不同。”
“而这份不同,正是您当下纠结的诱因——”他十指交叉于膝前,对那俯瞰着自己的女孩下达定论,“不论您是否愿意承认,当您意识到您与他们的不同时,您的内心深处便已有了偏向。”
“这并不值得否认,因这份心理活动正是为人的证明。”
“人心就是有着这样的惯性,一旦察觉丁点与周遭人群的差异,那份异样就会被一点点的放大,而在这同时,您很清楚,伊莎玛拉正在静候您的认可。”
“委实说,这并不值得恐惧,因那意志的交锋从来都只看何者更强,您有两位同事,一者叫伊芙利特,二者叫拉普兰德。”
“前者与炎魔同熔,后者压倒了兽主,她们皆展示了那份自我意志,而您也只需面对自己的战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