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言虽佳,却也非易达之境。然而这些,皆非程墨轩之忧,亦无需他人替他忧虑半分。
转眼之间,已过三载月,琴儿产后调理完毕,程墨轩携带娇妻重归自家府邸。庭院依然故我,他在琴儿离庄的日子,其弟程良将府邸打理得有模有样,如今已是一位出色的管家典范。
在府邸之内,两个千金之喜宴盛大举行,那一夜群英汇聚,长安城内权贵尽至。程氏虽非新近荣华家族,但程墨轩一战成名,身份今非昔比,与家业合二为一,已堪称显赫之极。
满月宴上,两个爱女的芳名也正式揭晓:程瑾昕与程瑾月,两字经程墨轩反复斟酌。名字并无深邃寓意,只因顺耳,便成了她们的身份印记。
酒宴过后,程墨轩闭门谢客,开始修心养性。“久未见的程县侯,如今威势赫赫。”孙真人依然住在他的府上,年前随墨轩远征后,孙真人短暂离开了长安。为了验证程墨轩所述的疫苗秘法,孙真人四下游历。程墨轩回城半月,他也重返了长安。这次,孙真人不再客气,干脆在府中定居了下来。“此次游历可还顺利?”程墨轩边喝茶边问道。
“一切顺利。”孙真人笑道,“这世间有趣的事物太多,老夫也算长了不少见识。”
程墨轩点点头,他知道孙真人此番外出定有不少收获。
“对了,关于那疫苗秘法,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孙真人问道。
程墨轩
“孙真人好自在,山清水秀,日子过得多惬意啊。”程墨轩心生艳羡。“要不,下次咱俩同行?”孙真人一瞥,淡然提议。共处许久,怎能不洞察程墨轩的性格?程墨轩处处出色,唯独这懒散之气,无人能解其症结。“罢了罢了,身为人臣,当担其职,否则国库俸禄岂是用来养闲人的?”程墨轩断然拒绝,正义凛然。
孙真人无奈苦笑,若非打不过,早已欲教训他一番。“孙真人何事叹息,莫非有何困忧?”见孙真人神色,程墨轩故作诧异相问。
无话可说!这叹息何人看不出来?分明是因他而起!“多谢程县侯挂怀,无妨无妨。”孙真人沉吟,凝视着程墨轩,眼神掠过一丝沉重。“但观县侯面容仍有肃杀之色,莫非时常感到烦忧,夜里时常无缘由地惊醒,偶发焦躁?”孙真人洞若观火。
程墨轩微愣,这些私密,连亲近之人他都未曾提及,更未曾让自己的怒火失控。不料竟瞒不过孙真人:“真人一言中的,回京后,此等症状时有发生。起初我以为是不适应,但至今未消,还请教真人良策。”他谦恭请教。
“此非疾病所致,乃是大战之后的应激反映。”孙真人从药箱内抽出一本薄册,递与程墨轩,“以此为疾,吾唤其‘战殇余痛’。患者多为此状,严重者可能伤及亲人或自身。县侯情绪尚可控,然此事需早解为宜。”孙真人娓娓道来。程墨轩接过薄册,仔细翻阅起来。书中记载了许多应对“战殇余痛”的方法,包括药物治疗、心理疏导和身体调养等。
“看来需要好好调整一下了。”程墨轩暗自思忖。
从此,程墨轩除了处理必要的事务外,将更多的时间用于自我疗愈。他按照孙真人的建议,按时服用药物,学习放松技巧,逐渐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更加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光,努力让自己变得平和温柔。
随着时间的推移,程墨轩的症状逐渐减轻,他的生活也回归了正常。而这段经历,也让他深刻地认识到战争的残酷和人性的脆弱。
程墨轩惊讶不已,未曾想孙真人竟在此领域也有所研究!战殇余痛,即后来所谓的战争综合症。退伍之士难以适应和平生活,心中烦躁不安,若不得释怀,长久郁结于心,一旦遇小事触动,则酿成大事端。
“如此症状,该如何化解?”拿起空白册子,程墨轩疑惑询问。孙真人答道:“此为贫道年轻游历时,在一道观所得。称之为《静心谱》,可助人清心宁神。”
“这么些年,我一直研习此道,如今便传给你吧。”孙真人笑容如春。《静心谱》?程墨轩眉尖微扬,这个名字似乎暗藏着武林秘籍的影子。难道孙真人实乃深藏不露的高人?
“那请真人赐教吧。”程墨轩应声道。“不急,贫道直言,授谱需以物相抵,贫道有一求。”孙真人坦诚道。“请讲,我自不会推诿。”程墨轩慎重回应。
换物?这让程墨轩有些不解。真若有所求,孙真人直接求助于皇帝便可。凭他李世民心中的份量,除皇后之外,他所求皆能得到满足,何须找上他?
“真人直言无妨,我力所能及之事,定不辜负所托。”程墨轩郑重说道。“好,贫道之求有三,请县侯考虑。”“一者,贫道听闻世侄赵纪世曾得县侯之授,破解‘七日疫’之法,此番希望借县侯之力习得此技。”赵纪世?七日疫?程墨轩回想,这才记起此人是谁——昔日木匠刘道一身染重疾,正是自己为其救治,赵纪世乃是太医院主,不曾想竟是孙真人的门徒。“此事无妨,那疗法现已被军医学得通透,若真人需要,当即书写一份赠与真人。”程墨轩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