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佑轩施展了神鬼莫测的谈吐,讲述完那令人拍案叫绝的“秦怀瑾溺裤”之事之后,城楼上下弥漫的紧张空气竟在顷刻间如春雪消融,笑语欢歌弥漫开来。
“原来您曾在战场上使大将军秦将军也为之心惊肉跳啊。”猎户犬挠头轻笑道,眸中的喜悦不加掩藏。
“此乃常理,无人初临战火无惧色,即使是吾朝的元老战将,起初亦心潮澎湃。”程佑轩微笑着说,“说不定在这群新兵中,有哪个能成为大唐未来的勇武将领!”他拍了拍猎户犬的肩膀,笑意盈盈。
猎户犬受程佑轩话语的鼓舞,神色中闪烁着憧憬,宛如看见自己披挂帅印的那一刻。一时间,所有的新兵都忘了恐慌,沉醉于壮志理想的憧憬中。
程佑轩淡笑,拂去袍上的浮尘,旋即踱向城楼的另一隅。然而,他对方才一番说辞并无丝毫自负之意,因为自身首次踏进沙场,心中未曾有片刻畏惧——他的心中只有毅然的勇气,没有初次上阵者的忐忑与惶恐。
言及此并非空口白描画饼,他只是提醒他们,无法跨越心理关,未来即便有将军宏图,当下也无法立足。尽管他没把话说尽,却消除了新兵的惶惧。
老兵早已领略世事,听他说着往事,只是笑笑听罢,只当作他在逗趣。一旁的钟治诚见状啧啧称奇,不曾想过养尊处优的程佑轩,竟能与草根儿郎交心攀谈。
“真不愧是程将军的能耐,看新兵们紧张之气一扫而光。”他见证了整个经过,惊讶程佑轩这个自贵族长大的人儿,竟然可以自在交谈于一介村夫猎户犬。他回溯自身年少时光,十六岁之际究竟做着何种行当,记忆已随风湮灭。
不过,紧张散去,并非表明他们心智成熟。像猎户犬这样尚属雏鸟的新兵纵然不再惶惑,但他们面对生死的风险依旧巨大,他只能设法令他们的心态归于平宁,展现实战演练间的威猛。
薛延陀人之至,远超程佑轩之预想——两个时辰之内,北方的天际出现两骑,随后乌云渐密,数千兵马铺天盖地!
不过半柱香光景,四千余铁骑由远及近,停于定襄城外五里的荒郊。守卫者众志成城,静观铁骑列队有序,锐利目光直射城墙!此刻,程佑轩眯目,薛延陀竟派重兵,实出所料!北关三千,如今竟增,料东线的敌兵或许尽数北上。
那些身带创伤仍奋勇当前者,必是往东线进袭的一队。敌人的反应超预期,原算计中的夹击或未能实行。如吞灭这批,守卫或可缓释,但他们聚一处,弃东方不战,令他惊讶不已。
故此番漠北蛮族之中,定藏匿智者——钟佑轩记起初谋士慕言之语。莫名地,此名唤穆先之人物浮现心头,声音如钟般回响,正是此谋之士无疑。
铁骑结队毕,步卒浩浩荡荡尾随而至,密密麻麻持兵者犹如骤雨压城。他们一手提着独特月刀,一眼即知与东拓人无异!
三位骑手自军中驰出,新兵紧张拉弓欲射,然手肘已被程佑轩按下,阻其发箭。
“勿急,听其所诉。”他语气深寒,如凛冬雪水封江,新兵渐放长弓。
“在座莫慌,奉阿史那将军之名前来一言。”领头者操一口纯熟的中原话,望守备之众喊去。
“某正是程佑轩,你说之阿史那将军可是阿史那思摩?”他的笑声中含霜结露。
“非也,阿史那思摩乃家门逆贼,程将军勿认错人!将军正是名声显赫的勇士阿史那思摩!”他无视般提及那位将领的名字,盛赞有嘉许,思摩一词在耳,使人联想到北极狐的嘶鸣。
“原来如此,阿史那思摩吗?欲言何事?”程将军唇角含笑问道。
“将军有言,在此地薛延陀之郭城原先是,强占城头东突厥。如今借大唐之力归乡,吾汗感激涕零,敬呈奏章以示陛下,愿友谊长存。”
“尔等倘若肯让出定襄之城,阿史那大将军保全性命归大唐疆界。”
言毕,众人慎思之,舍此残躯拼生死,终为敌酋盘中餐。尔将军权衡计,速将定襄拱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