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为了仰善商会在本地生意顺利,招徕天水城的达官豪贵参份子,按他的话说,‘入股’。您也知道他当时春风得意,那些官贵都抢着入股,与有荣焉;我们举事成功之后,这些官员也被杀了,他们手里的份子就被李国相等四五位官员接了过去。毕竟,仰善的生意还是好赚钱的。”
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钱门分舵的麻烦,只是其中一例。”白坦斟酌了一下言辞,“仰善商会在前爻开设的其他分舵,采用的路数基本都跟钱门分舵差不离儿,都是地方上参与的多,分成也多。这几天——”
他伸手捋了一下口鼻,缓解面部的疲惫:“各地的仰善分舵一被取缔,这几天我家门槛都快被那些地方的望族踩平了,不是来求情,就是来诉苦的。好比仰善的缮安分舵,它七八天后就要往天水城送来一批粮食,但现在它连分舵掌柜带缮安县尉的小舅子都被捕了,缮安县尉的小舅子当天是去分舵拿取分红的,因为跳窗逃走,还被您的青卫打折了两条腿,这个……”
青卫奉天宫护法的命令逮人,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地方上的脸面,铐上目标就走。
青阳听着,也不吱声。
“这些被查封的分舵里,其实仰善人、闪金人没几个,招用的基本都是当地的爻人,被封的货物,也是用地方豪族的股金去垫押的钱款。”
既然叫作“分舵”,雇工当然多数都是本地的。
白坦的意思很明确,青阳要制裁贺灵川,要查封仰善分舵,板子却打到了爻人身上。
打到爻人平民身上也就算了,可是被打得最痛的反而是当地的豪绅贵族。
他们不仅丢钱、丢货,还要受皮肉之苦、牢狱之灾!
青阳收拾他们,他们就只好来白坦这里申冤。
白坦脸上写满苦恼:“我还在打仗,还需要地方上的钱、粮、情报配合。宫主您看……”
从天水城到地方,自有一套官僚的运转体系。还是那句老话,地方上总得有人去治理。
把地方都惹毛了,干脆撂挑子不干,或者跟他阳奉阴违,那他还好不好打赢陈垂化,还能不能拿下整个爻地了?
“人是爻人,钱和货都是地方豪绅的?”青阳的脸色也阴沉下来,“那么贺骁跟爻地的仰善分舵到底有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他只负责出一块仰善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