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母立即递给她一杯温好的姜汤:“你到底有伤在身,外头天冷,快喝杯姜汤暖暖身子。”
“是。”
云渠含笑接过,喝了大半碗。
祝母再度瞥了眼后头,见十里亭旁的马车已经远远落在后头,这才忧心开口:“这彭举人明显是个有良心的,他对夫人有感情,被欺压多年都不肯和离,你一出手就叫宋叶两家皆倒下,是否行事过激了?他那夫人想来也要恨上你。”
“即便他记恨我,我也一定要做。”云渠轻声道,“宋家恶贯满盈,直隶总督百般包庇,彭举人若因此是非不分,觉得我做错了,这般人品便不可入仕为官,为民谋福祉。”
她本来只想来直隶瞧瞧,再琢磨琢磨开店的事,压根儿没想到会挖出宋家与直隶总督。
但既然遇上了,她自不能不管。
以彭举人往日作风来看,他是个明事理也讲良心的人。
不过云渠也留了人盯着他,若探出他当真有怨恨之意,无论再有才华,她都不会任由他科举出头。
闻言,祝母点了点头:“母亲常年处深宅,对时局早已不复年轻时敏感,不能给你什么建议,但母亲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就是,有你父亲、你外祖父与外祖母在,母亲亦会站在你身后,你只管放心去做。”
云渠笑眯了眼,抱着她道:“有母亲真是我一生之幸。”
祝母却顾不得听她说了什么,一脸忙乱地将她胳膊小心托了下来,嗔怪道:“你这孩子,身上有伤都不小心着些……”
云渠没顶嘴,也顺着她看了看伤口,又仔细换了药。
因为有伤天也冷,他们走得格外慢些,倒是刑部侍郎等不及要回去复命,拖着瘸腿愣是叫车夫快马加鞭往回赶,昼短的冬日里也赶在天黑前进了京。
倒是云渠一行人回府时已经天色黑透。
祝府二门处灯火通明。
祝太傅领着祝子丰、祝念安与祝归荑站在廊下等她们,罗姨娘静静站在他们身后。
云渠下车后看到一家人全在,罕见地愣了一下。
“夜色已深,父亲你们怎得不歇着?”
祝太傅严肃的脸色在看到她时瞬间变得柔和不少:“你是长姐,回府他们自该恭候,为父也是来接你母亲的。”
云渠笑容更深:“如今咱们一家和乐,都是父亲治家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