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去?”
原本喧嚣热闹的塔尼亚中央广场内外随着笼罩半座城市的紫光闪耀而迅速冷清下来,与之相伴的还有同样冷清下来的贵族观战区域,起身行礼致意的帕米尔随后也在早已安排好的行程下离开了原地,率先带领着其余贵族议员们向着教堂区的方向走去。目送着其余帝国的权贵与使者们从自己的面前一一走过,名为福特森的老人拄着拐杖的身体却是迟迟没有动静,直到护送着最后一名帝国卫兵的江湖玩家也跟着离开、高台附近的看台渐渐冷清下来之后,他那宛如老钟般垂垂不起的双目才渐渐抬了起来:“那个你们冒险者梦寐已久的‘赛场’?”
“或许在那群人眼里,此时的赛场是比整个自由世界其他任何地方更有吸引力的存在。”浮现在了这位老人的背后,段青作势拉低的帽檐下也有微笑浮现:“但是对我来讲,与您已经事先约定的这场会面,优先级反而更高呢。”
“一为毫无意义的愚蠢争斗,二为毫无止境的鲁莽探索——你们习惯将其称之为‘好奇心’。”眼睛直视着前方湛蓝色的高空,福特森老人的表情犹如老刻的朽木一般僵硬:“作为一名行将就木之人,我对你们的这些所作所为只会感到叹息,但除此之外,对于你,我必须多说一句话。”
“不是任何对未知的追求和探索都是安全的——好了好了,类似的警告我也听说过很多次了。”未等眼神空洞的老人说出那句话,段青就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至少也应该对我有一点信心吧?无论是诚意和信赖方面,还是所谓的实力。”
“……好吧。”
空洞而又麻木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福特森逐渐低下了自己的头:“身为上议院的代表和魁首,这种程度的承诺还是要遵守的——我们就在这里开始?”
“时间有限。”指了指自己头顶上方隐约投射出巨大阴影的那座空中城市,段青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起来:“要是消失太久,恐怕光是我的队友们估计都要把我打死了。”
“有关这座城市的来历,也即塔达亚人的来历——你在信中提到的这些问题,也是我带领族人们挣扎生存至此的根源。”福特森再度恢复了闭目养神的老朽模样:“如你所见,这座城市里有着很多的秘密,也有着许多看上去与众不同的魔法技术,它们皆由我们的祖先、也就是古塔达亚人带来的,是曾经的塔达亚英雄传授给族人们的宝贵财富。”
“因为英雄们的逝去和时间的流逝,这些‘知识’大部分已经失传,比如完全激发地底中心熔炉的方法、运用这座城市防御体系的手段、能量的控制技巧,以及塔达亚一族出类拔萃的个体战斗技艺。”说到这里的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脚下:“但有一件事还没有失传,那就是——”
“记载。”
渐冷的微风由高台上方的天边吹过,给只剩下两个人所在的这片区域带来的些许冷清,一直负责倾听的灰袍魔法师似乎也在这股清冷的微风中轻易理解了这两个字所带来的的意义,只是稍一思索就抬头问道:“是那则预言吗?”
“没错,以及与那则预言一同传下来的、只有我们一族的族长才知晓的‘理由’。”
“但是实际的情况你也知道了,经过我们漫长时间的论证和实际的发现,那则预言的顺序很有可能是倒着的。”段青作出了一个上下颠倒的手势:“确实有很多本应被那则预言说中的事情发生了,但这个发生的顺序——”
“有关这一点,我们一族的内部也有过争论。”福特森背着双手静静地转过了身:“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则本应发生、却不该被实现的预言。”
“……此话怎讲?”
“本应发生,意为预言中提到的命运无可改变,这是我们塔尼亚的遗族从未动摇过的信仰,也是我们数十代人想要抵达的终点。”
“若是你们一直信仰的‘正向预言’的话,的确很有实现的可能性,但是要是‘逆向’的话,情况可能就会变得很不妙了。”
“无可违逆的命运丝线出现了逆转,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在你们冒险者的手中,不可能也成为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