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不怕世人辱骂,唯独害怕见到淮江的故人。
害怕他们失望厌恶的目光。
就同那日,同老师在江上小舟内的谈话一般。
……
这点遗愿,宋祈最终谁也没有告诉过。
他一个名声臭到极致的腌臜人,死了还去打搅书院那一方净土,不好。
燕京恨他的人太多,死后,哪怕坟墓被人刨开鞭尸,宋祈也不会太惊讶。
因为对自己的结局,宋祈早已在心中临摹过千百次。
但他坦然接受。
燕京的百姓,对宋祈这个名字,深恶痛绝到极致。
齐鸣还活着的那些年,宋祈就是他的鹰爪。
得益于这张与前朝皇帝十分相似的脸,从宋祈入燕京的第一天,就有人盯上了他。
年仅十六岁的状元郎,也不过是听着名头好听。
年少成名的这条路,实际上,如今的权臣宋祈,走得比任何人都要辛苦。
外界传闻,他名声坏,心肠毒,跟着齐鸣的时候,主动帮着齐鸣杀了不少被他欺辱的人。
是真的,亦是假的。
走着走着,宋祈的话说完了,这条热闹的街市,也似走到了尽头。
喧嚣的人间烟火气被甩在身后,热闹的尽头,竟让人恍觉,比深秋的夜,还要寒凉孤寂。
原来行到最后,孤独,才是人生常态。
……
第二日,宋府后门处悄无声息的停着几辆马车,似乎是要回淮江的车队。
管家一大早,便在同宋祈说这件事。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云瑶呢?”
宋伯:“云瑶说要留下来,在大人您身边办事。”
“现在在院中抢侍女扫地的活干。”
“随她去吧。”
“今日天气好,大人可想出去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