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换这两个人,能否保睢阳平安?睢阳一丢,整个江淮漕运尽落敌手,大唐万劫不复!”李非反驳道。
“此二人皆为铁胆勇武之人!比起张巡许远更为合适!就如你我依靠所谓神明如今身居相位,对比原本可有寸功!不依然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神明?!呵呵......”
韦坚说完,冷笑了两声转身离去。
韦坚的这番话,再次刺痛了李非的内心。韦坚说的好像是对的,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好像总是在力挽狂澜,一刻未停,但最终的结局好像冥冥中有天注定。
从武惠妃的太子之争,到终结李林甫的权势,到和安禄山的对垒,李适之的叛乱,再到皇权的交替等等等等,好像每次都胜了,但又好像都败了。殚精竭虑得到的结果,却依然是一地鸡毛。
当晚回到府中,和夫人对坐浅酌,李非将韦坚的这些话说给了牛浅浅听,牛浅浅安慰道:
“此前我和玉真公主闲叙之时,她曾告诉我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此是为道,而道法自然。当时我不懂,韦坚今天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夫人接着说。”
“所有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是为天意,人随天意而行,可谓入道,这凡间之事,无论发生什么,皆为道因道果。无为便是有为,有为或是无为,所以你竭力尽人事,最终依然要听天命。”
“那夫人的意思是,我放手让韦坚去做吗?”
“当然不是,做你该做的,只要事后无愧于心,不必瞻前顾后,人各有志,道亦不同,我相信相公的眼光。”
“夫人高见,我敬夫人一杯!”
李非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经过内心一夜的挣扎,李非次日直接将吏部拟定的名单呈了上去,没有做任何的改动。这反倒让韦坚感到非常的惊愕,反过来问李非:
“右相这是何意?”
“昨夜静思,觉得左相说的很有道理,怎么你反倒看上去有些疑虑?”
“不... 不是 ..那只是吏部初定......”
韦坚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想了想方才说道:
“如若睢阳被破,右相可想过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