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事先将这些力量隐藏于大营之中,或许起先并不想让我们知道,看战场局势没有呈一边倒之态,所以这才无奈出手。以我看来,这六万骑兵才是安禄山真正的底气。战力确实骇人,尤其是我们步甲兵根本无力抗衡,”
郭子仪接着说道:
“此前我率五万先锋袭营之时,便见过这些骑兵,当时我也曾心生疑虑。如今回想,当时安禄山可能以为是我们大军已至,所以才直接派出了这些精锐。他肯定是有意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骑兵存在,我同意哥舒将军所言。”
“关键是这些战马是从哪来的。这些战马本应只为禁军所用,在京城东西两处马场由太仆寺掌管......”
说到这里,几人几乎同时抬起了头。
“安庆宗?”王忠嗣低声问道。
安庆宗为安禄山长子,因主动告发安禄山谋反所以未被连累,此事为李非一手促成,但安庆宗此前已给自己发过毒誓,难道他始终割舍不了父子之情,偷偷给安禄山输送了这些战马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安庆宗主动揭发之举应该是为了安禄山起兵所用的缓兵之计。
至此,李非也开始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想了一会儿后李非方才说道:
“我写信给李泌,让他先查一下太仆寺调配战马的账册,安庆宗一直在长安,如果真是这样,当诛九族。”
接风过后,李非夜不能寐,如果安庆宗真的这么做了,那自己必然脱不了干系,如果他将自己先前筹谋之事和盘托出,自己的下场恐怕也会和他一样。李非甚至有些懊悔,不该去保全安庆宗的性命,当初既然知道安禄山必反,就应该想到此后的种种可能。
他之所以没有写奏章呈给肃宗,而是让李泌处理,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回还的余地。
在惴惴不安当中过了几日,李泌终于回信。
因为战事紧急,长安东西数个马场内总共剩余不过千匹,调配战马的账册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不过,此前送往安禄山草场的那些马匹都被标注为劣马,现在已经无从可考。现在马场之内唯剩幼马和种马。
看似没什么大的问题,但李非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陈玄礼三万北衙禁军,只带出一万波斯战马,按朝廷规制,南衙十六卫至少还需三到四万的存量,一般骑兵所需战马都要从其他地方的马场调配,为何太仆寺竟然直接从长安调拨?
再说,王忠嗣所率二十万大军并未分到一匹,都是普种战马,很明显有人从中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不管怎么说,安庆宗都难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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