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孟怀远软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臂上的伤口,鲜血从指缝冒出,在烈烛中红得刺目。
蓬乱的发丝拂在死灰般的脸上,眼神绝望又无助。
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做梦都没想到,孟浚城居然还活着,这次想必难逃一死。
孟浚城蔑视了他一眼,暗道:涂怀远,你也有今日。
转眼看向小叠,面无表情地说:“丫头,那日的事纯属误会。本来要掳走孟清凝,没想到冷洛从中作梗,错掳走了你。”
孟怀远仿佛又看到一线生机,先前如死鱼般的眼睛陡地睁大,似暗夜中忽然被点亮的萤火。
他向前跪行几步,凄声道:“叠儿,你一定要救爹爹啊!”说着,垂头失声痛哭起来。
小叠双目噙着泪水,无奈又痛恨地看了他一眼。
爹爹呵,你犯下如此灭绝人性的滔天大罪,即便是我想放过你,可是爷爷和泽哥哥绝不会同意。
“涂怀远,别想着任何人为你求情,你犯下的罪恶,纵然死十次也不为过。还有我这只手,不能白断了。”
他举起空荡荡的左袖子,在虚空中晃动着。
孟浚城拔高声音,带着不容驳辩的决绝,眼神锋利如刀剑,像是要将人心刺透。
“你那帮凶颜媚姝,还有那小野种孟清凝,这两个鸠占鹊巢的婊子,被老夫差人卖到最下贱的妓馆。
北方边陲民风狂野,悍夫居多,让她们每日遭受最肮脏的乞丐和最下等的贩夫走卒的践踏,”
孟浚城说完,仰头一阵狂妄大笑,似乎多年的仇恨都碾碎在声声狂笑中。
“还有那帮不要脸的颜氏,统统都去死吧!”
“您……您不能这样啊!”孟怀远嘶声哭道?
“爹,求您就饶过凝儿吧!她是无辜的,我罪不可恕,也不想苟活,就让我这个做爹的替她去死吧!”
“谁是你爹?”孟浚城厉声呵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灭绝人性,不知廉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谁要生出你这种儿子,都得遭天打雷劈。”
声震厅堂,如狂如魔?
“当初你残害别人家的女儿,可曾想到人家的女儿是何其的无辜,她也是人家爹娘的心头肉、掌上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