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炫弯腰拾起。捧着那断裂的残缺不全的美人木雕。
垂眸死死地盯着,盯着底座那几个字“梦里红销,轻叠数重”。
秘密差点被窥破,他阴沉沉的脸上看起来有些骇人。
小叠像个傻子般杵在那里,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男子猛然抬起头,嘶哑着嗓子,冷哼:
小主,
“你爹平日里不是请了好多夫子女官授教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没规没矩的!”
小叠喉头紧缩,干涩难咽,嗫着嗓子结舌道:“不就是个……木雕,赔你还不行吗?”
男子言词咄咄逼人:“赔?怎么个赔法?你能保证一丝一毫都吻合吗?再换块木头,你认为还能雕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他一面训斥一面步步上前。
小叠不停地后退,退到了角落里,如水大眼里闪着晶莹。
他右手支在墙壁上,将她半包围在胸前。
嘴角抽出一抹讥讽:“怎么又要哭,就这点出息,在云夺山庄你不是威风得很吗?”
自己差点被吓死,这厮还说风凉话?
小叠肺都快气炸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大眼怔愣地看着。
只觉这张越发俊美的脸很可恶,银牙一咬,抬手一耳光甩过去,泪水夺眶而出。
男子潇洒地抬手握住,唇渐渐凑近她耳畔,冷笑:“真是不自量力!”
手腕被捏得生痛,恨恨地想要甩开,可是那手却如钳子般牢牢地箍紧。
少女紧咬着嘴唇,竭力抑住眼泪,好一副梨花带雨。
男子抬手待抹干脸上的泪水,她倔强地别开脑袋,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冒。
男子轻叹,双手捧过她的脑袋正视着,眸中一扫方才的森冷,带着几许柔情,低声道:“别哭了,好吗?”
景炫似乎并不在意小叠此时的想法,拉她走出木屋,转身打了个唿哨。
很快便跑过来一匹棕黑色高大骏马,毛色油亮,膘肥体壮。
景炫姿态洒脱地跃上马鞍,腰身挺拔,气度如仙,像位骄傲的王子。
他将手伸向小叠,眼神期待地看着。她不假思索地将柔软的小手搭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眼前依稀出现一座别院,白墙黛瓦,飞檐翘角,隐没在山树绿水间。一座吊桥横在水岸。
山庄大门气势非凡,雕槛画楣,门匾上四个遒劲的大字“白云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