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南知晓她的脾气,望着她的背影摇头一叹,两步追上她,不再继续这个问题,敛了笑意,严肃道:“以后私下里阿兄随你如何说,只是——”
萧倩仪扭头,本想瞪他,但对上他包容的目光,又越发觉得落了痕迹,便放软态度:“阿兄放心,我知道的。”
萧景南见她如此,微微蹙起眉,心底并未因她的松口而松缓,反倒越觉得不安。
临行前,父亲将他叫到书房,将上皇帝的密函交予他看,也是在那时他才知晓,上皇帝有意将小妹指给齐王。
齐王宇文玦,他不了解,但陆修,他可一点儿不陌生,只听传言便是复杂,更遑论其早已娶妻纳妾,在他眼里,即便真是孝仁皇帝之子,亦是……
因而,私心里,他反对这门亲事,幸好父亲也没有明确答应上皇帝,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直至来到洛安,小妹知晓亲事,严词拒绝,亦在意料之中,可她态度上屡屡不敬、存心冒犯殿下,实在让他觉得头疼,比起从前,她的言行举止是有些反常的……
只是这反常,叫他有些看不懂。
萧景南只在原地逗留片刻,便与萧倩仪一前一后迈入府邸。
天寒,花厅里,黄釉小风炉中的火炭烧得红彤彤的,案几上一方三足鎏金铜香炉,飘散出袅袅幽香,飘荡在空气中,闻着清冽甘甜、浅浅淡淡。
说是来帮忙,实际也没什么好让他们做的。
宇文玦坐主位,余下人依次落座,萧倩仪同往常一样,挨着萧景南。
王府占地极大,花厅也宽敞,即便一路行来,家丁婢女往来不少,可不知为何,她依旧瞧着空落落的。
萧倩仪打量着内室布局,期间公孙叙与萧南景话多些,太医令时不时插上一两句,气氛倒也不冷。
唯宇文玦与她几乎不言语。
萧倩仪环视四周的目光,经过某一处,略略停了一下。
宇文玦脸色很白,他平时本就话少,身体不适时更是缄默不语。
萧倩仪移开视线,相处这么久,又总听太医令在旁边叮嘱,他的伤,她多少也知道些,虽然基本愈合,但每逢天气有变,伤口还是会难受,叫人坐立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