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施“开脸”的妇人净手后,就非常慎重地盘腿坐在待嫁女娃儿的面前,先把粉轻轻地涂擦在其面部,尤其是眉毛周围和头发边际处。之后,她就将红色双股新棉线的两端结起来并且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中指撑开使之成为一个矩形线框,再用自己的牙齿咬住这个矩形线框外侧的边线;这样,矩形线框就变化成了一个可以互动收放的“小机关”了。然后,她只要绷直脖颈,双膀用力带动双臂,同时双手的拇指和食指、中指对称着一开一合,让这个由红色双股新棉线变化而成的互动收放“小机关”在待嫁女娃儿的面部绞过,就会把那些个细小的汗毛全部拔除干净。对于一些不规则的眉毛,以及额头、两鬓和耳后长得不太整齐的发际处的细小毛发,更要细心地拔除;有时候还需要借助于小镊子什么的。特别认真的修面妇人,甚至还会在待嫁女娃儿的脖颈周围也要细心地绞上几遍。
尽管在开始操作之前,实施“开脸”的妇人已经在待嫁女娃儿需要绞去汗毛的部位上涂擦上了粉,以免除被绞住皮肉的疼痛,但经受这样的修面过程还是有一些不舒服,或者说挺痛的呢。不过,为了使自己能够漂漂亮亮地做新娘,每一个待嫁的女娃儿都甘愿接受这种“成人礼”!
在叙述这个小插曲时候,两对新人的婚礼还在继续进行着,祝福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那些喜欢喝酒热闹的男人们,还在那里兴高采烈地划拳呢:“六六六哇”,“全来到哇”……喝酒猜拳声儿此起彼伏,使整个场面更加喜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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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整个婚礼过程圆满结束后,一大伙人把耿正和秀儿送去小学堂大院儿里新盖的那一套简洁的居室里去了。按照当地的习俗,婚礼的前一夜,作为家里老人儿的耿老爹夫妇俩已经在布置好的喜房里住了一宿了。
在人们一声声“师娘”的呼唤声中,秀儿雪白的脸蛋儿上泛起了漂亮的红晕,幸福得不知道该藏到哪里去了……
这边,耿英和大壮则由众人拥逐着进了董家成家的东厢房里。
刘氏抱歉地对大伙儿说:“哎呀你们看,今年这爷儿几个光顾了帮着他兄弟他叔的建学堂和盖戏台了,俺家的新房子也没有时间给盖起来呢。也罢,只好委屈俺儿媳妇儿了,就把俺们大壮和他弟弟原先住的这个旧房子收拾收拾做新房啦!俺把俺家二壮赶到东边儿那个单间里去住了。”
二壮却斯斯文文地说:“哪里用娘赶啊,是俺自己搬走的呢!”
耿英抱歉地对二壮说:“对不起啦兄弟,让你去住那个小屋子了。”
二壮不好意思地小声儿说:“俺没有什么啊,只要嫂嫂不觉得委屈,就比什么都好呢!”
耿英笑着说:“嫂嫂有什么委屈的啊,你才是真有些受委屈了呢!”
刘氏笑着说:“没有关系啊,赶明年开春儿了,咱家就盖新宅院儿。你和大壮去那边儿住了以后,二壮就可以再搬过来了!”
耿英却说:“娘,俺可不想去住新宅院。以后俺还要在学堂里教书,会很忙的。这到时候哇,俺还想吃娘做的现成饭呢!”
刘氏赶快说:“吃现成饭成啊。不过咱可说好了,你们俩可得赶快给俺生个孙子孙女的,俺想孙子孙女都想得眼睛发直了呢!”
尽管大家听到这里已经在朝着耿英和大壮乐了,但直性子的刘氏还是不停嘴,只管接着对耿英说:“媳妇儿你放心,等娃儿生了以后,你只管教你的书去。除了喂奶,娘都包了!”
一句话,把耿英这个已经年届24岁的新媳妇给羞了个大红脸。
大壮却憨憨地说:“耿英,你别听咱娘瞎咧咧。娃儿不着急生,晚两年三年的也行啊!”
刘氏听了来气,照准大壮的肩膀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嘴里还恨恨地说:“让你给俺倔!还说娘瞎咧咧。”
耿英心疼地说:“娘,你不要打他,媳妇儿给你生就是了。”
逗得所有在场的人都笑了。
那天晚上,新盖的“三六九镇”大戏台上第一次唱贺台戏,两个戏班子轮换上场各演了两场连台大戏。
整整一个晚上,“三六九镇”大戏台通宵达旦鼓乐喧天灯火辉煌,全镇上男女老少都沉浸在无比的欢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