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凌卓不确定的追问。
凤无双点头,对此,她也像如今的程容琳一般质疑过,不明白过。
但哥哥表示他只是路过,顺势而为。
凤无双之前不信哥哥会路过那么偏僻的地方,但如今见程容琳也是毫不知情,便也释然了,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只是巧合,仅此而已。
“只能怪小五心术不正,时运不济。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凤无双神色落寞:“容琳,你也不要太多虑,此事也是我们凤家照顾不周,让你受惊了。”
凌卓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总觉得那是一条人命,不应该如此轻易将它剥夺。自从入了学坊,越加能体会到人命在大家眼中如此轻贱,我...只是很不习惯这样。”
凤无双打量着她有些忧郁的神色,便知她心软纯善,才会觉得不适应。
但谁又不是一步步这么走过来的呢?
“我四岁的时候,父亲带回一个青楼女子,母亲大闹一场,宁死不愿与一青楼女子同席,最终祖父做主,将那已经怀有七个月身孕的女人在凤氏全族面前当场打死,所有的凤氏的孩子都排成一排,站在凤氏族人最前面。”
“最清晰最直观的看着那木板一下一下打在那个女子腹部,那被堵住口的女子脸上的痛苦,恐惧,和怨毒,深深的刻在我们每一个孩子心里,在她被打的衣衫下最初还只是渗出血液。”
“随着板子不停的打,最后那个女子已经一动不动没了呼吸,她的腹部已经衣衫被打烂,血肉都随着木板起落飞溅,但祖父不喊停,便没人敢停。”凤无双攥紧了缰绳,眼睛里是深深地恐惧,可见当时的一幕给幼小的她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凌卓惊讶的看向凤无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自此之后,凤家只娶良家女,虽不至于如夙家一般不许纳妾。但进门女子必须身家清白,且来历清楚明确。再无一人敢造次。”
凤无双看向凌卓:“容琳,世家大族尚且如此需要重刑约束族人,更何况皇朝一个国,如今皇朝虽沿用旧的刑律,但因多年战乱而废弃,监管不力,人手不足,不能有效的上令下至。所以人命轻贱,并不为奇。”
凌卓很意外一向倨傲的凤无双会将家族秘辛告诉她一个外人,并且更意外,她能说出皇朝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