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卓浑身一颤。
“太冷了,回去吧。”一件狐裘大氅搭在凌卓肩头。
他说罢便抽身离开。
凌卓揉着僵硬的臂弯,拽着狐裘,上面残留夙歌独有的味道,似檀木似阳光洒在青草地般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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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与他以近乎环抱的姿势靠的这么近。
凌卓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身影,她怕自己想去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是他要找的人,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夙歌缓缓走远,大雪覆盖在他漆黑的长发上,一时间仿佛二人一起白头。
他也不敢回头,怕自己会想与阿卓相认,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但他害怕如此一来他们便身份悬殊不能再以赤子之心面对彼此。
还不能,精怪之事还没有结果,还有地坤院的事没有头绪。
一切都还不能说明白。
再等等…
待凌卓回身时,只看见夙歌遥遥远去的背影,在大雪中慢慢消失不见。
那日后,两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提这件事。
凌卓将夙歌的狐裘收藏起来,知道他也不缺这一件,便不打算归还。
两人课上坐席相隔不远,日常难免照面,都谨遵礼法克己守礼,只做平常同窗相处。
也是自那次后,凌卓的弓射宛如开了窍,准确程度直接越过了贺东阳,直逼第一梯队。
南宫烈不信邪,连番变着花样测了好几次,凌卓都是箭无虚发,甚至做到了指哪射哪。
对此,南宫烈怀疑凌卓之前是故意藏拙,还想找由头找纰漏责罚。
但随着夙歌的表现更加出乎意料,竟能数箭齐发命中天上飞鸟的心脏。
南宫烈转移了目标,开始对夙歌上心,着重培养起来。
虽然没了南宫烈带来的压力,凌卓却也没放松,射箭逐渐成了她的习惯,每日清晨起床到骑射场练箭,丝毫不肯松懈,她逐渐体会到了人箭合一时世界万物寂静的空灵之感。
明月和舞明霞都问她到底如何像开了窍般越来越厉害。
凌卓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箭搭上弓弦后,那么一瞬间的感觉,伴随着心跳和温暖的感觉,下意识的放手便可以命中目标。
她只想将夙歌带给她的感觉,随着一遍遍练习刻进骨子里。
自悟道院一事过后,夙歌便刻意疏远了很多。凌卓不知为什么,只觉得隔着什么,没办法去深究。
直到帝师院遴选后,二人虽然都是同一届,同一个学堂,但却没什么话可说,见面最多点头微笑,便没了下文。
如今夙歌雪中送炭,不,雪中教箭,让凌卓感觉自己似乎第一次触摸到了他的心。
那般隐忍的情感在那箭矢搭上弓弦后瞬间的不加掩饰的浓烈。
每每回想起来,凌卓抱着狐裘便将脸颊蹭来蹭去傻笑。
见凌卓多了件狐裘还时常抱着满脸花痴的模样,明月和舞明霞暗自揣度了许久,两人发现狐裘与夙歌的颇为相像,但苦无证据,便也都默契没问。
但没多久,狐裘却失踪了,很突然,凌卓找了许久都找不到。
待到几日后再看到时,却是披在凤家四小姐的身上。
起先凌卓也不确定会是自己收藏那件,直到看到狐裘上她挂上去的一个碧色坠子方才确认。
凤家四小姐没有进帝师院,而是进了天和院,也因此凌卓在偶然遇见时才认出那狐裘。
明月也远远看见,指着认出来:“阿卓,我怎么看着她穿的像你丢的那件。”
舞明霞眼力甚好,她也清楚看见那便是凌卓丢的那件:“我去向她要回来。”
“别冲动,你去了如果她不承认怎么办?”明月忙拉住舞明霞。
“还能怎么办?那上面的碧色坠子是阿卓的呀,那就是证据。”舞明霞指着凤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