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碗脏兮兮,碗沿还有干涸的泥巴。
程容若拿在手里半晌还是没法下嘴去喝那黄汤子似的水。
老头见他不喝也不着急,转而又倒了碗递给沈云挚。
看沈云挚接过后一饮而尽,老头便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老头又给他们拿来一些黑黢黢的窝窝头,程容若被他一番劝说和客套后勉强吃了几口,沈云挚则吃了两三个。
待到入夜,二人在安排好的厢房歇下后,沈云挚看程容若疲惫的昏昏沉沉睡过去,便不禁摇了摇头。
临行前,三弟陛下特意叮嘱:“二哥自小家境殷实,过惯了富裕日子,虽然程家后面被流民抢的败落了,但秉性习惯却是刻在了骨子里是改不了的。
此番他独自回乡,定然会多番波折,劳烦沈大哥护二哥性命。但不要过多袒护。皇朝疾苦,朕需要二哥做朕的眼睛,看清百姓艰辛。”
三弟话说的弯弯绕,沈云挚这个大老粗虽没听懂但拍着脑袋就应下了。
直到今天入宿驿站,沈云挚看着不怀好意的驿丞,和对环境实则颇为不适的程容若,突然便理解了三弟的意思。
原来陛下是想让老二改改他那公子毛病。
看程容若宁可躺在自己那堆被扯烂的衣服上蜷着身子入睡,也不想舒舒服服直接躺在席子上,沈云挚暗自摇头,不怪三弟让老二出来受磨练,这般性子哪里能共情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