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富和张翠花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推开院门走进去,张翠花扯着嗓子喊道:“艳红,快给我倒碗水,渴死老娘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从县城回来,她如今是又渴又累。
周葭月那小气巴拉的小贱人,坐一下她的牛车都不行。
“艳红!”张翠花没得到回应,又喊了一声,“你耳朵聋了啊?赶紧给我倒水去!”
说话间,她走进堂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用手不停地扇着风。
宋大富则坐在了藤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两人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宋艳红给他们倒水,张翠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宋艳红,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给我滚出来!”
她那响亮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堂屋里,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
直到陈寡妇从房间里走出来,漫不经心道:“你就别喊了,你们一声不吭就给艳红定了亲,她这会儿正不高兴呢。”
“关你什么事?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来管?你这好吃懒做的臭婆娘,到底要在我们家赖到什么时候?”张翠花毫不客气地骂道。
陈寡妇懒洋洋地瞥她一眼,扶着自己的大肚子往堂屋外走去,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大牛说了,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们说什么也没用。”
“你!”张翠花气得半死。
她真是不明白,这陈寡妇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家儿子迷得这般晕头转向,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不过眼下她没精力和陈寡妇吵架。
她起身进了宋艳红和宋老太的那间屋子。
一走进屋子,就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腥臊味。
再看看躺床上的宋老太,如今的她已经瘦得犹如麻杆,脸颊都已凹陷,四肢更是细得只剩皮包骨头。
因长时间没有晒太阳,肤色也呈现出一层病态的白。
双眼混沌无神,懒洋洋地瞥了张翠花一眼,又瞅了瞅坐在床尾的宋艳红,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